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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九寒天，瑞雪兆豐年。

    世間生靈，萬籟俱靜。

    唯獨金陵不歸谷，繁花似錦，春意盎然。

    入夜。

    兩個五六歲的女娃娃，一個一身白，一個一身黑，一前一後，橫穿後山的花海。

    倆女娃長得都很清秀，尤其是走在前頭的那個，一雙清澈的瞳眸黑白分明，輕輕一眨便是流光溢彩。

    走了一會兒，察覺身後的腳步又慢了一些，好好走在前面的辛韶停下來，往後看了一眼：「不許偷懶。」

    軟軟糯糯的四個字，卻有一種強大的威懾力。

    眼下她雖還只是個孩子，可已然是文殺第一，更是文長老最得意的弟子，天賦異稟，不可謂不逆天。

    不歸谷與世隔絕，聽命於不歸令。

    谷內七十八名武殺武功卓絕，殺人封喉從未失手，二十八名文殺深諳兵法，最擅玄門毒陣，不費一兵一卒便可傾覆一萬鐵甲精兵。

    對於金陵不歸谷，世人無不談及色變。

    殊不知，令人膽寒的文殺和武殺也分高低貴賤。

    辛韶一身白衣錦緞，衣襟和袖口處都繡有一朵精緻的臥水冰蓮，一看便是上位文殺。

    而身後那個孩子，穿着玄色金蓮紋粗製布衣，自然是末位武殺。

    「那個，天都黑了，」唐糖怯怯地從一株瓣鱗花後頭走出來，抬着疲憊的小臉，對上那道目光，又心虛地低下去，「明，明日再練行嗎……」

    「不行，」辛韶淡淡道，「明日復明日，哪有那麼多明日？」

    「嗚嗚。」唐糖兩眼委屈。

    就在這時，一陣窸窣的動靜傳來。

    「辛韶……」

    「噓！」

    辛韶一把捂住唐糖的嘴，半蹲着身子，輕輕撥開一株瓣鱗花——

    只見花海有一處塌陷，異常突兀，月色之下，嬌艷欲滴的花蕾搖搖欲墜，姿態婀娜。

    「阿心，別，萬一被人看到就糟了……」

    「哪有人？還是說你不想？嗯？」

    「不！想！我想！」

    ……

    「眉心？」辛韶瞳眸一縮，閃過一絲不確定。

    眉心排行武殺第一，她隨文老頭去武殺殿的時候見過一次，十四五歲的模樣，深受武長老器重，是個城府很深的女子。

    可眉心深更半夜來後山幹什麼？

    後山地勢平坦，沒有突破的難度，只適合末位文殺或武殺修煉，她若不是陪唐糖練體魄，也不可能來後山。

    「唔！」唐糖撐大眼睛，點了下頭。

    辛韶這才反應過來鬆開手。

    「另一個也是武殺的人，我記得好像排名第三，叫李刀。」唐糖小聲道。

    都是上位武殺？

    辛韶更困惑了：「他們倆大半夜的在後山幹什麼？」

    「他們經常一起練功的。」唐糖老實交代道。

    練功？嗯，雖說後山不是最佳的修煉之所，可誰也沒規定上位武殺不能在後山練功。

    辛韶若有所思地點頭，而後小手一抬，一落。

    「咚！」

    「看看人家，一個武殺第一，一個武殺第三，還如此勤學苦練。再看看你，一個末位武殺，有沒有點自覺？」

    唐糖吃痛地捂住腦袋，便聽眉心發出一聲難以言喻的叫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