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裏，明明摻雜了怒意、嫌惡還有不屑。筆神閣 bishenge.com

    「老婆，你先坐下，我……從頭再放給你看，但是……哎，你先看吧。」

    邊說着話，顧森把影像資料重新調回開頭。

    這大概是對每個小朋友進入扶齡孤兒院以來的記錄合計，而這碟，便是獨屬於顧暖的。

    當初本也是隨着顧暖的所有資料和物品要一起轉交給顧森夫婦的，卻不知道怎麼的，在顧森夫妻帶着顧暖離開宣城半年後，忽然接到扶齡幼兒園打來的電話，說是有小顧暖的一些成長記錄拿掉了。

    顧森想着應該無非就是一些生活的片段，或者是學習的樣子。

    他的女兒現在很優秀，很努力，過去的不看也罷。

    於是，顧森便拜託老院長先幫忙收着，等他們回宣城的時候再去拿。

    結果這一收便是十幾年，若不是顧森今天無意間走到扶齡孤兒院來，大概怎麼也想不起還有這麼一樣物品吧。

    畫面一開始，是院方對小顧暖的一個小小的信息採訪。

    老院長的聲音非常溫柔，她握着小顧暖髒污的小手，笑着問她一些關於她基本信息的問題。

    【小朋友，你可以告訴院長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不知道。】

    【你幾歲了？】

    【九歲。】

    【你的家人呢？】

    聽到這個問題的小顧暖明顯愣了一下，黑白分明的雙眼看向院長，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激動，但是緊抿着嘴唇，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老院長柔聲道着歉，跳過了這個問題。

    【那你想叫什麼樣的名字呢？我們一起取一個好聽的名字好不好？】

    【好。】

    【那麼你想叫什麼名字呢？】

    【嗯……我喜歡「甜」，我希望我的生活能甜一點。】

    【那就叫甜甜，好嗎？】

    【嗯！謝謝院長，我很喜歡。】

    了解基本信息的片段結束後，便是小顧暖被老師介紹給大家的片段。

    畫面上的小顧暖一副冰山模樣，不主動和人交流，別人主動找她說話，她要不就不搭理，要不就只簡單地回應兩三個字。

    左鑰靜默無聲地看着畫面不停地轉變，裏面的小顧暖卻始終籠罩着一層陰鬱之感。

    忽然，畫面暫停了。

    左鑰扭頭不解地看着手握遙控器的顧森，「怎麼不繼續播放了？」

    顧森握着遙控器的力度收緊，竟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再度開口說話。

    「老婆，最後的片段，涉及到當初的領養真相。我看到的時候非常驚訝，也不敢置信，我知道你比我付出的更多，看到的時候可能會更加震驚，也可能會失望。但是，我希望你能淡定一點。」

    左鑰聽着顧森的這番話，沒有想像中的緊張，反而淡淡地笑了。

    「我看是你比較需要淡定吧？沒事，你放吧。」

    顧森猶豫着又看了妻子兩眼，心想，等看到了她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輕聲嘆了口氣，顧森才按下播放鍵。

    畫面又重新活動起來。

    小顧暖仍舊坐在教室里，看着手中的書，和一旁玩得不亦樂乎的小朋友們截然不同。

    但是忽然傳來了什麼聲音，小夥伴們都開始趴到窗邊看向外面。

    而小顧暖也破天荒地起身走到窗邊，她自小身量就比同齡的小朋友高一些，即使不靠在窗邊也能看到窗外的事物。

    小顧暖披肩的長髮因為探頭的動作滑落了幾絲到肩膀前，遮住了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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