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人死了以後會去哪裏？」輕飄飄的聲音在幽暗無光的房間裏響起。

    蕭靖然異訝地看向懷中那個被他馴得乖乖的小野獸，不羈一笑，「別人死了會去哪裏我不知道，不過死了，也還是會和我在一起。」

    他的錦繡就是死了也該是他的人，沒有什麼能將錦繡帶離他身邊。

    「怎麼？你想死？」蕭靖然的聲音變得陰冷，伸手抬起沈夜的下巴，惡狠狠地說：「白錦繡我告訴你，你就是死了，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我也不會放過你。」

    他又補充一句道：「天底下的男人我見多了，可唯獨沒見過你這樣的，真是傷腦筋。」

    ......

    蕭靖然又派來一個人幫助醫生照顧沈夜，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男孩，濃黑的眉毛，黃黃的肌膚，但是那雙眼睛卻是澄澈的，和這個別墅里的人都不一樣。

    這個小男孩叫孫鐵文，是個特別活躍的男孩。他似乎對沈夜很好奇，總是偷偷看他臉上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夜對他很有好感，所以也就不拿他當外人，看出了他的想法，便道：「想問什麼就問吧。」

    「真的嗎？」

    「真的。」沈夜對他淡淡一笑，他已經好久沒笑過了，自從這孩子來了之後，笑容倒是有幾個了。

    「哥哥.....你和、你和......」他怯怯的看了尤娜一眼，隨後又低下頭，「你和督軍是什麼關係！」

    「怎麼突然這麼問？」沈夜疑惑了。

    「我聽他們說，哥哥你是督軍養的寵物，專供督軍閒暇時間發泄的......」說着，他突然抬起頭來看着沈夜，眸子裏閃着倔強的光，「哥哥，他們都是亂講的對嗎？你不是督軍的寵物！」

    沈夜看着孫鐵文，不免有些驚訝，這裏的人沒有一個人會和他講這些話，更多的是鄙夷的目光，一代梨園旦角如今成了供一個男人發泄性谷欠的玩具，誰能看得起呢？

    他和蕭靖然之間的關係，即使這些人沒有親眼看到，可也不難猜想。

    「鐵文，他們沒亂講。」沈夜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到床邊，因為沾染上毒癮的關係，他現在瘦得弱不禁風，皮膚在太陽下也白得反光，「我和督軍之間的關係就跟他們所說的一樣。」

    自從這個小男孩來了以後，沈夜心情都好了很多，不再是終日躲在黑暗裏，而是偶爾會拉開窗簾曬曬太陽，感受着陽光的溫暖，提醒自己還活着。

    「鐵文，你是個好孩子，這段時間謝謝你讓我知道我還活着。」

    「錦繡哥哥，鐵文這裏有糖，吃了心裏就不苦了。」男孩說着，從兜里掏出一顆奶糖來，剝了放到深夜嘴邊，沈夜看着他笑了笑，張嘴吃了進去。

    糖真的很甜，可卻甜不到心裏。

    他終於發自內心的笑了，笑得是那麼的好看。

    門口的蕭靖然停下了腳步，鳳眸看着屋裏笑意正濃的男人。

    很久以前，白錦繡也這麼對他笑過。

    只是，這笑已經消失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