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細雨，帶來了一陣陣的涼意，顧家大房的茅草屋裏，窗邊的炭爐咕嚕嚕地煮着開水。

    顧玉喬捧着一杯，自家男朋友泡的熱茶，聽哥哥講那位以南朱雀大陸為名號的王爺的故事。

    「……前朝皇室暴虐無道，十幾個藩王割據為王，戰亂四起，民不聊生，這樣的亂世持續了幾十年。」

    「直到十二年前，一個神秘少年忽然出現在當時的楚王軍帳中，接連獻策，助楚王連戰連勝，且每次開戰，他都孤身一人殺入敵軍之中，轉瞬便能將敵軍將領虐殺於千軍萬馬之中。」

    顧阡羽說着說着，就歪了樓。

    「聽說啊，他殺人都是一刀切，快得被殺的人都反應不過來，就看着自己的身子變成了好幾塊，胳膊腿啊，腸子啊，五臟六腑啊都掉了，腦子卻還清醒着不會馬上死去，嚇得瘋狂慘叫，那種臨死前的滅頂恐懼，卻又無能為力……嘖！」

    「呃——」顧玉喬乾嘔了一聲，「哥哥，打住打住，咱能不要描述這些細節嗎？」

    茶都喝不下口了。

    寧殊見她清眉微蹙，一臉不適的模樣，玉骨長指握了握她的手，以作安撫。

    「姐姐……你害怕嗎？」

    銀色鳳眸，卻無聲划過一抹暗色。

    「怕倒不至於，」顧玉喬私以為，她見過的喪屍吃人，可比這可怕和噁心多了。況且她是醫生，也不怕血腥，「就是覺得這人……有點變態。」

    「……」

    寧殊默了默，纖長的羽睫微垂，遮住漂亮的瞳眸，就聽到顧阡羽為自己的愛豆辯護：「妹妹，你不是說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嗎？」

    「……」顧玉喬無語，為什麼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對？「話雖如此，但這種殘忍程度，我有點接受不了。」

    「殘忍麼……」

    寧殊漂亮的眉型輕蹙，微抿的薄唇低聲喃喃。

    顧玉喬聞言，搖頭，「不說他了行嗎？本來還想愜意地喝茶聽故事，現在都被哥哥給攪和了！」

    說着，顧玉喬拉起寧殊的手，「走，咱們去散散心。」

    顧華明犀利的目光，立刻像探照燈一般射過來，「下雨，別去了！」

    少女扮了個鬼臉，吐舌頭，「雨中漫步才浪漫呢！」

    話音才落，兩人已經跑沒影了。

    顧華明「騰」地一下站起來，大搖其頭，「唉，女大不中留啊！」

    顧阡羽也跟着拍桌道：「唉，美色誤人啊！」

    顧玉喬可不管他們兩個的心情，拿了傘就和寧殊出門了。

    自從向家人公開之後，實在是被他們父子二人阻礙得，沒法好好談戀愛了都！

    不過，出了院門，顧玉喬看到那坑坑窪窪、髒兮兮的土路，就有點後悔了。

    白嫩的臉頰不自覺地鼓了起來，不甘心。

    雪衣少年看着她，眨了眨眼，漂亮的眉眼微彎，把傘遞給她後，頎長身形一矮，「我背你。」

    少女看了看他白得發光的衣服和鞋子，沒動。

    他背對着她，卻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

    「沒關係，我用輕功，不會弄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