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1176 教義 交易
葉青短短的幾句話,不單是讓謝道清、徐寒、賈涉等人目瞪口呆,特別是木華黎、丘處機、窩闊台與朮赤,更是睜大了眼睛。
短短數言、震耳發聵,王權至上的言論思想,更是讓木華黎等人,在這一刻不得不去神思、權衡,蒙古國奉八思巴為上師利與弊。
畫舫在湖中央緩緩移動,二樓的露台之上,原本淺淡如流水的樂聲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王權是否應該為天下至高權力,神權是否應以其意志凌駕於王權之上?孰優孰劣、誰錯誰對,顯然對於木華黎等人來說,這完全是一個他們根本不曾考慮過的問題。
王權的正統當該由神權來認證,還是由典籍與王權自己認證,這同樣是一個讓他們疑惑矛盾的問題。
長久的沉默之下,木華黎看着窩闊台突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起身對葉青比剛才還要恭敬的行禮,道:「不知燕王以為當該如何?」
「大宋之繁華富裕,絕非是因為神權加授君權,而是因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之至理。無論你是佛是道,是神是魔,既然在我大宋之疆域,便應以王權為尊!豈可凌駕於王權之上,任其擺佈?」葉青再次以臨安的繁華富庶做典範,自然,這樣也更為有說服力。
「那不知……燕王以為王權至上的話,我大蒙古國又該如何征服吐蕃?」朮赤緊皺着眉頭,這一刻他再也無法在葉青面前以高傲的姿態來對話。
不管是朮赤還是窩闊台,雖然如今是站在大蒙古國的角度考慮問題,但他們的心底深處,想的更多的則是,若是他們繼承大汗之位後,是否願意還要聽從所謂上師對於自己的掣肘。
答案顯然是不願意,不論是朮赤還是窩闊台,自然更希望當他們繼承大汗之位後,大蒙古國的所有一切都是由他們說了算,自然是所有人都該聽從他們的命令才對,自然是不願意,在他們的頭頂,或者是他們的旁邊,還有一個人跟他們平起平坐,亦或是分享他們的權利。
「辦法自然是有,但……。」葉青緩緩說道。
「只要燕王之法確實可行,八思巴不是問題。」窩闊台顯然比朮赤更要顯得果斷,當機立斷向葉青許諾道。
葉青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不過是照搬歷史上的改土歸流之法,而這對於如今強勢的蒙古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對於宋廷來說,最起碼在眼下,還暫時不具備這樣的實力。
北地的吏治已經讓葉青焦頭爛額,根本沒有更多的有能力的官員進入葉青的法眼,而若是想要在吐蕃實施改土歸流,對於葉青來說,其難度堪比登天。
所謂的以夷制夷,雖然是如今吐蕃的傳統之制,但對於葉青來說,用蒙古的夷來治吐蕃的夷,就如同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度過程一樣,經過蒙古人對吐蕃制度的洗禮與破壞之後,再由宋廷進入修剪枝葉,既是事半功倍之策,也是一個能夠在短期內爭取讓吐蕃達到一個完善制度的策略。
葉青洋洋灑灑說的是口乾舌燥、唾沫橫飛,而窩闊台、朮赤還是木華黎,也都是聽得極為認真而專注,甚至就連丘處機,都不得不嘆服,葉青所言之策,確實是一個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征服吐蕃的好辦法,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還不用受制於吐蕃佛教。
不過,自然而然的,站在丘處機的立場與角度,也就意味着,不論是他們全真教還是吐蕃佛教,將來即便是能夠擁有虔誠的信徒,但這些信徒,卻絕不是他們能夠控制其思想行為的信徒,反而是會形成一種建立在華夏民族傳統之上,讓百姓隨意選擇甚至是隨時摒棄的信仰所在。
歸根結底,在葉青的法則下,只會形成一種存活於王權之下,看王權的臉色存活,接受百姓供奉與摒棄的信仰所在,無法從根本上分享王權的權利,也就無法與王權平起平坐的信仰。
就會形成如同生意一樣的存在,生存與衰亡則是要靠他們自己與百姓維繫,同時,還要去面對挑戰傳承千年的儒學。所以最終的結果便是,把他們所謂的傳道布教者,從神的位置上徹底拉到了人的位置,少了那絲的神秘與尊崇外,王權則就成了他們與百姓共同的法則,共同的主宰。
「燕王此舉……怕並非是只為大汗着想吧?」木華黎雖然聽不出來葉青此番真誠的策略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總覺得,以葉青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