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丞忙於和顧老周旋，不禁意看到葉熹眼底狡黠的光芒，映得小臉美艷璀璨，與記憶里她曾經的妖狐漸漸重合。

    他黑眸半眯，無聊敲擊桌面的長指慢了下來。

    養只小狐狸成精的感覺還不錯，可這點成就感很快被胸口竄起的火淹沒。

    見他被訓，終於有笑臉了？

    左右活動脖頸，雙眸泛侵略的凶光一瞬不瞬盯她，像匹鎖定獵物隨時發動進攻的惡狼，忽而，他霽顏一笑，對顧老說：最近吳坤和瘋狗似的，隨便找點噱頭壓他們。您放心，左雨珊太無趣，不會給你找來當孫媳婦，我就喜歡她這樣的。」

    笑得放肆難分真假。

    噹啷一聲！

    葉熹拿在手裏的玻璃杯遽然掉回桌面，水花零星濺落四周，胖嘟嘟的小水泡映下她紅白交替的小臉變了形。

    面上故作鎮定，垂眸用紙巾擦拭水珠卻發現自己的手微微顫抖，她暗暗咬牙。

    這個男人真是什麼都敢說，當顧老的面一樣放肆。

    她抬頭繼續喝水，對面的顧北丞笑得愈發惹眼，不想他這麼得意，可有些話她得掌握分寸，「顧少，還是說實話吧。顧老雖然在管理公司，可他還是你的長輩。」

    言簡意賅把話題重新丟回顧北丞身上，爺孫兩人，她明智的選擇站在顧老一邊。

    說罷，她偷偷觀察顧老的神情，沒有任何情緒便是好事，不由暗暗鬆氣。

    顧北丞俊臉一黑，身子倏地坐直，駭人的氣勢撲了過去，「你再說一遍？」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轉眸看過顧老一眼，心裏起疑：老爺子態度反常，即便不認可左雨珊，但無可能偏頗葉熹。沒有直接處理葉熹，不過是看在葉熹身家清白，比一個明星順眼。

    可現在

    他一時想不通，臉色沉了又沉，直勾勾盯她仿佛要吃人一般。

    葉熹雙手捧起暖和的玻璃杯，抿了一小口，面上鎮定自若，可心跳被顧北丞的眼神擾亂了。

    不說百分百了解他，但也能了解三分，知道他動怒了，生怕再做出什麼瘋狂舉動。

    她餘光看過一言不發的顧老，咬了咬牙，放下水杯平靜道：「再說即便都一樣，顧老是你的長輩。」

    既然選擇當諂媚的膽小鬼，就做戲做到底，死馬當活馬醫，抱緊比顧北丞還粗的「大腿」。

    「砰！」顧北丞猛地把杯子摔在地上，被葉熹自以為是的小聰明惹怒了，眼裏冒火，「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會說話，嘴甜是吧，恩？」

    他都不清楚老爺子的目的，她以為向老爺子靠攏就能相安無事了？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的選擇相信他？

    杯子破碎的瞬間，葉熹的心也徹底亂了，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小小的身子顯得格外筆直又倔強。

    「一直都會，以前沒機會而已。」她仰頭回視顧北丞的吩咐，眼眶發酸的第一時間，攥緊雙拳把自己的情緒逼了回去。

    能怎麼辦？她能怎麼辦憑什麼他生氣？明明猝不及防面對顧老的人是她，莫名其妙夾在他們祖孫中間，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掀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