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類。」

    紅隼機甲用金屬的聲音說。

    「你身上的是機甲麼？」夜王劇烈地咳嗽，吐出黑色的濃血和內臟碎片，紅隼的攻擊碾碎了他的五臟六腑，按理來說他早就該掛了，但夜王仍然神志清醒，甚至還能說話，「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機甲……」

    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笑了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難怪趙高那麼看好你……」

    夜王看上去是個白衣青年，但他的身體結構與人類截然不同，這傢伙能從身上隨處抽出骨頭，單這一點就說明他的骨骼結構與人類完全迥異。學院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怪物，但夜王的生命力實在強大得可怕，即使是趙高，也必須要把這怪物切成碎片才能放心。

    陸巡掐着他的脖子把夜王狠狠地摜在地上，陸巡不敢拖延時間，再拖下去夜王沒死他先掛了，解除紅隼的安全限制是屬於七傷拳那樣的大招，未傷敵先傷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燃燒小宇宙都不算什麼了，這是燃燒自己和機甲的生命來換取爆發性的力量。

    這一役過後紅隼系統鐵定得報廢，陸巡對此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夜王從地上爬起來，跪坐在地上，抬手接住了紅隼的下一擊。

    陸巡一怔，他的一拳被抵住了，夜王開始嘶吼，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爆發出不亞於機甲的力量，把紅隼慢慢地頂了回去！

    他終於適應了紅隼的力量和速度，下一秒，夜王的身體開始變化，屍化程度一路攀升！百分之五十，五十一，五十二……夜王逐漸脫離人類的形體，變得猙獰而恐怖。

    夜王的背上長出成排的黑色棘刺，像刀片一樣鋒利，關節反曲，各種掠食者才會擁有的特徵在他身上顯現，原本被撕碎的鎧甲又重新生長出來，夜王撕掉身上的衣服，咆哮着撲上來。

    雙方對拳！

    對拳！

    再對拳！

    每一擊都是爆破般的悶響，好比兩座攻城錘對撞，雙方的力量勢均力敵，灌注在拳頭中的龐大動能倒流回來，震碎了骨骼撕裂了肌肉，紅隼機甲都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量，鋼鐵開始崩裂，陸巡和夜王兩敗俱傷，一齊後退，又瘋狂地衝上來。

    「很好！很好！就該這樣！來啊……就該這樣！」夜王瘋狂地大笑，他捨棄了防禦，任憑對方的攻擊落在自己身上，傷口瞬間彌合，斷骨剎那接合，他是不死不滅的神明，神明何須防守？

    「用盡你的全力！來殺死我！來殺死我！」夜王歇斯底里地咆哮。

    陸巡同樣捨棄了防禦，紅隼本就是極致的進攻武器，是最頂尖的人間兵器，他是無可抵擋的刀鋒，刀鋒何須防守？

    兩人在大廳中央對撞，對撞，再對撞！

    簡單粗暴到極致，陸巡和夜王都很清楚，在這個級別的戰場上，技巧已經失去了意義，他們要的是力量與速度的碾壓！徹底的碾壓！

    此刻紅隼系統內的環境極其惡劣，安全限制解除之後，駕駛員失去了保護，機體內的溫度已經攀升至五十五度，陸巡只覺得自己被關進了一台狹窄的烤箱裏，四面八方都是讓人窒息的熱浪，裝甲內部都開始發燙了，再這麼下去他很快就會因為高溫脫水昏迷。

    「陸巡！陸巡你體徵異常！」老賈大喊，「你的體溫和心率都在接近臨界值！」

    陸巡解除安全限制，老賈才是最忙的那個人，他一邊盡力維持紅隼系統不散架，每秒鐘都在處理系統上報的成百上千個問題，紅隼系統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藥，它之所以沒有在點燃的一瞬間爆炸，把所有人都炸死，完全是因為老賈限制了它的燃燒速度，這台超級人工智能以微秒級的絕對精確控制住了紅隼系統的爆發速度，把它壓制在可掌控的範圍之內。

    老賈是這架即將解體的飛機機長，他正在儘可能地保證它的飛行，就算要墜毀，也得把乘客送到目的地之後再墜毀！

    另一方面，老賈還在嚴密監視陸巡的身體狀況，陸巡的心率已經超過了一百五，水分喪失程度逐漸攀過紅線。

    「不用管我！不用管我！如果我昏迷了就由你來控制機甲！」

    陸巡死死地瞪着眼睛，眼前一片血紅，他的眼球充血嚴重，毛細血管爆裂，血液混雜着汗水流下來，還沒流到下巴就乾涸在了臉上。

    這個時候老賈沒法勸說陸巡撤離，如果不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