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事？」胡正初歪了歪頭換了個舒適的方向靠着。

    胡星洲眼底擦了一層欣然之意：「今日紫陽殿下朝後杜尚書連番喚了三遍王尚書都沒有聽到，還未說上幾句話他便匆匆告辭幾乎連杜尚書交代的事都沒聽清楚就走了，杜尚書正悶氣呢，我好像最近見王尚書大人也似乎有些神思倦怠，不知是不是近日看書累着了。」

    「嗬，想來咱們吏部尚書大人急着去會『歲寒三友』了吧，王大人貼身總帶着那本《五溪雜談》，可見是多有喜歡花鳥魚蟲了。」胡正初睜開了眼睛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父親，花鳥魚蟲乃養生之道，可不適宜王大人，咱們的人打探到昨日他在清平樓跟安王吃酒，這未免也太心急了吧，一直跟着杜尚書做事雖說有些力不從心，好歹也是老門生，難道不怕杜尚書……」胡星洲沒有說下去而是扭頭看着父親。

    胡正初沉眉一展似是漫不經心的說：「他昨日從清平樓回來時便借道去了兵部府衙。」

    「哦？他去主動坦白去了？其實兩面不託好既是兩面都會吃罪，這朝局有誰能獨善其身何況想『投機取巧』，到時會死的很難堪！」胡星洲微微有些吃驚但是隨即而來的漠然代替了剛剛的情緒。

    「他該說的都會說，不能說的怎會說起，昨夜他去兵部也不過是探聽杜尚書的虛實，做鬼心虛一般無二了，你也看到了不是麼，投其所好就能將一個堂堂吏部尚書掣肘住！這點子『所好』成了他的軟肋，這關過不去終於是顆被棄用的棋子了！」胡正初眼光飄過窗棱，這些年在王昆手下做事對他的性情太了解了，自己不知「投好」多少次了，才能得到現在在吏部侍郎的一席之地，可是他卻不能這樣止步於此！

    剛剛路過王昆的外宅胡星洲是看到了一個紫衣女子從後門去了那宅子裏，這外宅一般都是會見坊間客人才用的地方並不是正式的府院，而且那紫衣女子分明就是昨晚在清平樓陪侍在安王一側的女子，這就相當明了的了，看來這位王大人真的要「倒戈」了。

    「父親，我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胡星洲胸中有了一個大膽的謀劃，想來父親肯定會支持的。

    胡星洲看着父親默許的意思便靠近胡正初跟前說道：「父親難道還要在吏部侍郎這個位子上等待多久呢？何不趁此機會跟杜尚書表明心跡也好了卻多年的心志！」

    胡正初臉上絲毫沒有驚訝之色，果然是莫逆父子！

    「表明心跡雖有很多辦法，但最簡便直接法子是先讓前面的人主動讓一讓，咱們借借光讓杜尚書能看到我們，知道這顆棋子不中用了，可手裏還有其他可以替補的啊！只是父親大人從此之後要安於接受被他人『羅列棋盤』的命運了。」胡星洲眼裏泛着幽芒。

    「羅列棋盤，我倒也不介意做棋子，殊不知這世上之人哪一個不是別人的棋子呢？即便是六部之首杜明之也不過是聖上對付安王的一顆棋子罷了！只有做了棋子才有機會在棋盤中遊刃，才有贏的機會！倘若這點都不能通達洞曉，那還提什麼將來和心志！」胡正初接過那把銅匙在火爐中挑起一塊燃之將盡的銀絲雪炭使勁兒一掇便斷做了兩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