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當貓咪從夢中經過，從米迦勒的白日夢中走出，出現在大天使長身邊的時候，看到這金髮天使那驚訝的眼神，它就感覺到了一種快樂。

    貓咪有時候會喜歡嚇唬人，比如說藏在門邊上，藏在牆角處，偷偷窺視別人，或者突然跳到別人背後肩頭，對方的反應越大，貓越是覺得有趣。

    喪鐘其實什麼都好，就是情緒過於平靜，就好像沒有什麼事能讓他驚訝，或者說沒有什麼事在他預料之外一樣。

    因此嚇唬人的狩獵小把戲，沒法在他身上玩，不過在米迦勒身上可以。

    這守護天使的警覺性很高，就意味着非常敏感，突然冒出來會嚇他一跳。

    可惜，米迦勒是個死人臉，他就算被嚇到了，最多也就是瞳孔有些變化，臉上還是沒有太多表情。

    「睡魔，你也要參與了麼？」

    儘管持劍的雙手因為角力還在不斷顫抖，米迦勒說話的聲音卻一如既往地平穩，他似乎只有這種公事公辦的腔調。

    「喵，明知故問的天使啊，其實我們無盡家族在押注喪鐘的時候，可比你們誰都要更早哦。」

    此時眼睛睜得溜圓的千貓之夢，真正展現出了捕獵者的特性，它不再是那副睡不醒的模樣，而是充滿了鬥志和氣勢。

    說話間它的體型越來越大，就瞬間變成了身上數千米的巨獸，夢境的力量在它體內充盈，從七竅中似煙霧般流淌而出。

    光說不做也不是貓的風格，在體型達到對於上帝之足有着足夠比例之後，貓猛地在空中跳躍了一下，伸出雙爪就在對方的腳底板上劃了十條道子。

    沒有破防，只有白色中泛紅的淡淡痕跡，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熾天使劍都沒有破壞這腳掌下的死皮，更何況貓的指甲呢？

    但千貓之夢對於自己的戰術分工也很清楚，那就是不斷撓這隻大腳的腳心，讓它分散注意力，從而給喪鐘創造機會。

    使用瘋狂亂抓！

    提了一個問題，獲得了解答，米迦勒也不再多問。對於大多數天使們看來，夢或者說睡魔們，都依舊是神神秘秘，不可捉摸的。

    沒有人能留住夢，也沒有人能預判夢會怎麼發展，無盡的想像力和集體潛意識構成了它們，這就是夢的特性。

    他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雙手更加了一份力氣，金色的羽翼上光芒大盛，將那天上的紫色海洋都照耀成了一片血色。

    而此時的喪鐘，已經悄無聲息地和表弟在敵人腳背上匯合，正在點兵點將呢。

    「啊，果然還是先從小指頭拔起麼？」蘇明晃了晃手腕，光劍就變成了巨大的老虎鉗，扭頭看向一邊：「我愚蠢的歐豆豆啊，你是打算幫我一把，還是繼續找個指頭縫裏撒尿？」

    「拔指甲應該你一個人就行，我來配置辣椒水吧。」剛才死侍已經『爆漿』過一次了，現在沒有尿意，他換了個計劃，興致勃勃地說：「等你拔掉它的趾甲，我就把辣椒水倒在血肉模糊的甲床上，一定很酸爽，不過你確定它不會化實為虛跑路吧？」

    概念具現體就是這樣的，要是想跑，很難留住的，這是他和死亡睡過那麼多次後獲得的經驗。

    「不會，我已經給它添了幾筆，它現在只要想要進行任何『行動』，那就必然保持着實體。」

    巨大的腳背仿佛就是一片大陸，腳面上的血管是山脈，汗毛則像是樹木，說起來還真有點意思，就像是兩人站在一片雪白的大地上。

    「原來如此。」死侍滿意地點點頭，從褲兜裏面用力扯了扯，取出一大袋墨西哥魔鬼辣醬來：「說話上帝之足的攻擊方式也太簡陋了，只有一招踩踏嗎？它也太懶了吧？誕生這麼多年，就沒有開發出比如凌空抽射那種的技巧來？」

    說起來還有點奇怪呢，站在這裏往頭頂上看，可以看到上帝之足是從海裏面伸出來的，腳腕以上的部位全都看不到，有點意思。

    可惜不知道它到底有沒有小腿那一截，能不能踢足球？

    「它沒有腦子，卻有惰性。」蘇明撈起表弟，朝着腳趾頭尖的方向飛去：「過去它不需要怎麼出動，偶爾幾次動腳，那一腳踩下去，是上帝之敵連帶着某個單體宇宙一起報銷，可謂是一招鮮吃遍天，它還需要研發什麼新招式？這還凌空抽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