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雪宜只能撒手。

    他忍不住看向帝拂衣：「主上！」是個求救的意思。

    帝拂衣已經重新結好了結界將那些百姓們罩住，眼看着雲煙離就要被拖到那兩個怨靈面前，他手指虛虛掐訣，似想做什麼，卻又沒有做。

    無數人看向帝拂衣，知道他是唯一能救雲煙離的人——

    被困在結界內的小宮主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向着帝拂衣方向連連叩頭，求他救自己的主人。

    顧惜玖也緊張，但她並沒有催促帝拂衣救人，只是在旁邊握緊了手——

    帝拂衣握住了她那隻手，發現她指尖有些涼，略頓了一頓，只說了兩個字：「別怕！」

    顧惜玖點頭：「放心，我不怕，我信你。」她相信帝拂衣如此做必然也有深意——

    他不必向她解釋，她明白也信他。

    帝拂衣無聲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小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的視線也盯在雲煙離身上，指尖的法訣一直捏着，將發未發。

    雲煙離轉眼被拖到那兩隻怨靈跟前，兩隻怨靈原本是想將他扯成兩半分別食用的，但剛剛卷到跟前卻忽然頓住——

    捲住雲煙離的絲線在輕輕顫抖，想要拉扯又似矛盾——

    「父皇，母后！」雲煙離不顧纏身的細絲，直接撲到那兩具枯屍身上，一條手臂將其中一枯屍的腿抱住：「是誰？是誰把您們害成這個模樣？！是誰？！」

    兩具枯屍身上紅光明滅不定，伸出來的細絲也伸伸縮縮的，忽而勒上雲煙離的脖子，忽而又纏上他的腰……

    像是毒蛇正在吐着信子尋找下嘴之處，偏偏露出了獠牙時又似不忍心。

    眾人屏息看着，誰也不敢出聲，唯恐驚了那兩具殺傷力爆棚的怨靈枯屍——

    「嗷啊啊啊啊——」兩具枯屍仰頭尖嘯起來，八大凶獸像是被催動，又有狂性大發的架勢。

    很明顯，八大凶獸是聽這兩具枯屍指揮的。也或者說兩具枯屍發狂能讓八大凶獸發狂——

    八大凶獸是血幻化出來的，這說明曾經的凶獸已死，但魂魄被禁錮在血中不得脫身，以致怨氣越來越重，最後在燃燒的血中脫困而生……

    而這兩具枯屍一看就很有年頭了，身上的寒鐵鏈已經鏽跡斑斑，而寒鐵百年才有可能生鏽……

    雲煙離似明白了什麼，驟然抬頭看向半雲半霧站在那裏的黑衣人，咬牙切齒：「是你~是你害他們如此！他們和你有什麼仇恨？你要如此對待他們！」

    那黑衣人輕輕一嘆：「傻孩子，害他們如此的有你一份功勞喲，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在陣法中修煉，都會在無形中催動下面的寒鐵鏈，讓它們如同被磨骨敲髓，痛苦萬分，怨氣如海……」

    雲煙離臉色雪白，手指在袖中痙攣：「什……什麼？」

    「好孩子，你這麼聰明，應該明白本座在說什麼。你修煉得來的每一分功夫都是在吸你父皇母后的魂靈之氣……呃，其實也不錯，這樣等於是你的父母變相將功夫傳給了你，只是他們會很痛苦很痛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