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冷聲說道：「你想都不要想。」

    「離婚協議書我會簽好字給你的。」季琉璃懶洋洋地躺下，好像在說着明天吃什麼一樣的話題。

    她想要翻身，發現根本不能，然後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臉。

    顧玖一手將被子扯了下來，附身狠狠吻住了她的唇，「下輩子都不會簽！」

    季琉璃的瞳孔驟然緊縮，淚水從眼眶滾落，很快，她反應過來，狠狠咬了他一口。

    可是他卻將她吻的更深。

    血液從他的唇角流出來。

    她掙扎：「你放開我！」

    「我不會放開你的。」顧玖說道。

    季琉璃的眼中氤氳着淚水。

    顧玖伸手將她的頭摁在他的胸口，「哭吧，我幫你擋着。」

    季琉璃的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

    本來，本來一開始她覺得她怎麼也不至於配不上他。

    可是今天，她覺得自己有一點配不上他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只有一點點配不上他而已……

    可是她醒來忽而覺得，她真的完完全全配不上他了……

    可是，可是現在……

    就算她真的配不上他了，她也不想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總是有辦法，拆穿她佯裝的一切無所謂。

    他總是在她笑的最好看的時候知道，她其實只是想哭……

    『顧玖，怎麼辦？我一點也不想離開你……』

    『可是，我已經不是完整的我了。』

    『我可以沒有一切，可是我不能站不起啊。我站不起來的話，我的夢想也就沒有了……』

    『如果我一直堅持的夢想也沒有了，那麼我還剩下什麼呢？』

    『我一直固執的想要堅守着的最後底線，不想要向那個人投降，我想讓他知道，我也沒有那麼不堪，可是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真的這麼不堪。』

    『好丟臉啊……我甚至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未來忽然變成了沒有意義的遙遠。』

    「不要怕。」顧玖的聲音低低地傳來，「你還有我。」

    季琉璃的淚水再也沒有辦法遏制，忽然之間洶湧而來。

    慕初晨站在門口，最終想要進門的動作頓住，腳步往後退了退，捂住自己的唇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她一直退到旁邊的牆壁，喉嚨才發出輕聲的嗚咽。

    過了一會兒，宮千璨也走過來了，伸手，輕輕摁了一下她的腦袋。

    慕初晨的瞳孔驟然緊縮，想要壓制的情緒仿佛就要壓不下去。

    她顫抖着聲音說道：「琉璃的腿受傷了，顧玖說她至少要修養半年以上才能正常走路。」

    「嗯。」他應。

    慕初晨說道，「聽他的意思，這是恢復到最好的情況。」

    最好的情況也是只能夠重新正常走路而已，會容易造成二次損傷的，都不可以做……

    她以後還想重返舞台的可能微乎其微。

    這是季琉璃堅持的最後的夢想，她不敢想像，如果以後她再也不能走台步了會怎樣……

    慕初晨繼續說道：

    「她一心想要去的十里紅妝y洲年度盛典，我答應過一定要去的！」

    「我說過要讓她穿上最好看的禮服，讓威廉先生好好看看，她女兒的夢想究竟有多璀璨。」

    「她從不實在做無意義的事，她一直都在閃閃發光……」

    「可是……」

    「可是怎麼這樣？」

    「為什麼要剝奪她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