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千璨發現開門進來的人是顧玖而不是慕初晨，唇角都是僵了一下，沒好氣地看了顧玖一眼。

    「現在凌晨三點多，你沒什麼事，來敲我的門幹什麼？」宮千璨說道。

    「我有事啊。」顧玖說道。

    「什麼事？」宮千璨滿臉寫着：你的事我全都不感興趣。

    「無聊，睡不着。」顧玖說道，「反正你不也一樣嗎？」

    「誰跟你一樣了？」宮千璨瞥了顧玖一眼，心想，我是激動地難以入眠，你是痛苦的難以入睡，能一樣嗎？這麼一想好像感覺還挺同情某人的。

    「那你怎麼還沒睡？」顧玖問道。

    宮千璨想着顧玖這麼可憐，念在他心情突然不錯的份上，也不想跟顧玖計較了，「我是被你吵醒的。」他隨口說道。

    「那，既然醒都醒了，喝點？」顧玖拿着酒在晃了晃。

    宮千璨無視了他。

    然後顧玖把酒扔了過來。

    宮千璨立刻接住，打開，喝了一口。

    顧玖靠在牆邊的牆壁上，仰頭喝了一口氣。

    冬天的啤酒可真是難喝，冰的人胃都疼了，尤其是在這凌晨，更是讓人覺得冰冷刺骨。

    可真冷啊，好想有個人在身邊……

    顧玖想起季琉璃對他的冷漠和厭惡，又仰頭喝了一口，一口飲盡一瓶酒，他又打開了一瓶。

    大抵是深夜對着月光喝最冰冷的啤酒這畫面太悲涼了，宮千璨看到顧玖一臉頹廢的樣子，越發同情他了。

    「你的家務事還沒解決？」他問。

    家務事？真是個溫暖的詞，顧玖似乎沒有想到從不愛管別人閒事的宮千璨，居然也會主動問他的事，好像覺得也沒有那麼冷了。

    他晃着手中的酒，唇角浮現出一抹苦澀。

    「我把家都讓出來給她了，她根本沒回去。」顧玖說道。

    「這麼說來，你可真是夠慘的。」宮千璨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顧玖的動作忽而凝住了，神特麼的溫暖？他突然感覺被一萬根冰箭穿了心好嗎！

    此時此刻，宮千璨繼續說道：

    「根本就沒有彼此了解就倉促盲目的閃婚，時間可以給你帶來的甜，也可以賞給你雙倍的痛苦。」

    顧玖：「……」他竟然覺得無言以對？

    宮千璨見顧玖默不作聲，也不繼續喝酒了，一副僵在那裏被戳中了心事的樣子，繼續說道：「現在後悔有什麼用？」

    「我沒有後悔。」顧玖像是忽而醒過來了一樣，開口說道。

    宮千璨看向他，都成這樣了還說自己沒後悔？沒後悔大冬天的晚上在他房間喝冰啤？

    腦子壞掉了？

    顧玖繼續說道：

    「能夠遇見她，能夠跟她有一段婚姻，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

    「我沒有後悔，我只是很遺憾，為什麼我沒有早一點……沒有早一點解決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等到事情發展到最差的地步，才意識到……」

    他一想到季琉璃躲着他的樣子，她看着他時那種冰冷的眼神，就覺得五臟六腑都快要裂掉了一樣的難受。

    曾經她是用多麼溫暖和崇拜的眼神看過他，現在就用多麼冰冷和厭惡的眼神看他。

    「三年前，你真的強迫她了？」宮千璨看向顧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