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衍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在跑車車門前站定，視線忽然一轉，筆直地往狗仔藏身的花壇掃去。

    明明隔着好遠的距離，但是男人望過來的時候，周子明莫名感覺後背一陣發寒。

    他是厲千雅高價聘請過來的，就連厲司衍這套公寓的地址也是厲千雅提前告訴他的。

    守株待兔了好幾晚，今天總算拍到了乾貨。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得意，男人好像便察覺了他的存在，目光幽幽地朝花壇這邊掃過去。

    周子明兩手緊緊抱住相機，低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男人的目光簡直像探照燈，讓他無所遁形。

    不過兩三秒鐘後，厲司衍便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坐進車裏。

    躲在綠植後頭的周子明依然維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直到跑車引擎響起，徹底消失在路口，他才鬆了一口氣。

    可怕！

    他從業這些年偷拍過明星無數，還沒遇到過比厲千雅叔叔更有壓迫感的男人，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心尖直發顫。

    好在照片已經拍完，可以拿去交差了！

    幾分鐘後，厲千雅收到照片，眼底閃過一抹陰暗的冷笑。

    新仇舊恨，這次非要搞臭楚顏歡的名聲，讓她在娛樂圈再無立足之地！

    …………

    黑色跑車平穩地行駛在公路上，車廂里很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沒多久，楚顏歡望着窗外越來越多的車流，轉頭看向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厲總，麻煩你找個地方放我下去吧。」

    男人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不僅沒有停車的打算，甚至還踩下油門，把車速提了幾個檔。

    楚顏歡眉頭一皺，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厲總，我要下車！」

    厲司衍雙眼注視着前方的路況，淡淡發問，「你去哪兒？我送你過去。」

    「不用。」

    楚顏歡拒絕的話剛說完，男人的目光就斜睨過來，「你昨晚拍的照片呢？」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照片？」

    厲司衍漆黑的眸子裏掠過一抹幽光，掀起眼皮，看着她，「不要裝失憶，昨晚拍我的時候，拍得很開心吧？」

    他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往她面前一攤，「照片哪來。」

    楚顏歡意識到他指的是那些浴巾照，動了動唇，「厲總放心，回去我就把照片刪除，一張也不會剩。」

    厲司衍掃了她一眼，閒適地笑了笑，「你現在在我跟前沒有半分信用可言，打開手機，當着我面刪。」

    楚顏歡手機里還保留着ldy錄製的視頻，怎麼可能當着他面打開手機？

    她盯着這張毫無瑕疵的俊臉，抿了抿嘴角，「我手機沒電了。」

    他徐徐勾唇，「沒關係，我把你送回住處，等你充了電再走。」

    這個男人是存心的吧，跟她回住處，不就暴露她借住在宋賢遇家的事實？

    宋賢遇的職業隨便一查就能查出來，畢竟他在心理學和精神科領域還蠻有名氣的。

    她輕勾紅唇，俏臉上神色淡淡的，「厲總每天日理萬機，我哪敢耽誤你的寶貴時間？」

    厲司衍斂了斂眉心，沉吟了片刻，一本正經道，「誰是理萬機？我不認識，而且我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