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衍漆黑的眸子在她臉上凝定，低低笑了起來，「我從來沒以好男人自居。」

    楚顏歡食指在臉頰上點了點，口氣輕快又傲嬌，「你是不是好男人我不關心，但是我確實是好女人，娛樂圈裏人人都知道我不喝酒。如果你需要人陪的話，我以茶代酒，你應該也不會介意的哦。」

    「女孩子不喝酒是個好習慣。」男人望着她笑顏嫣然的臉蛋，伸手拿過她面前的骨瓷給她盛了一碗湯，「這個湯對女生很好，補氣益血美容養顏。」

    「我已經夠美了，再美的話，還要不要給別人活路了？」

    厲司衍笑着道，「可以讓你美得持久。」

    「行吧，看着湯是厲總親手盛的份上，我喝。」楚顏歡從他手裏接過湯碗，吹了吹，就着碗邊喝了一口，眼眸不由亮了亮，「嗯，好喝，這是什麼湯啊？」

    「血糯米酒烏雞湯，酒用的都是三十年以上的茅台，配了血糯，輔以參湯小火煨六個小時，裏面還配了不少補氣活血的藥材。」

    因為酒的主要作用是去腥提鮮，用量不多，所以她一下子沒嘗出來酒味。

    不過聽完他的解說，楚顏歡喝湯的動作猛地一頓，漂亮的眸子瞪大了一圈，艱難出聲，「你說這湯里有什麼？……酒？」

    「這裏面的酒只是用作調味，醉不了人……」

    「咳咳！咳咳咳！」他的話還沒說完，楚顏歡就放下湯碗，劇烈咳嗽起來。

    她越咳越厲害，仿佛連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怎麼？嗆住了？」厲司衍望着她瞪得圓圓的眼睛，立即走過去，想替她拍後背順氣。

    可是，他抬起的手還沒有碰到她，楚顏歡已經快他一步從椅子上站起身，「我、我去下洗手間！」

    丟下這麼一句話，她不等他反應便飛快地拉開門衝出包廂。

    厲司衍站在她的座位跟前，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眸子裏閃過一抹複雜難辨的暗色。

    楚顏歡進了廁所，直接把門反鎖，趴在洗漱池前想把喝進胃裏的兩口湯吐出來。

    然而，她剛把手伸進嘴巴里，腦子忽然一陣暈眩，那些模糊的畫面像是一幀幀幻影，不停閃現。

    耳膜嗡鳴，隱約間，她似乎能聽到連續不斷的爆破聲，那麼遠又那麼近。

    楚顏歡兩隻手死死扒着盥池台，急促地大口呼吸着。

    無形中，仿佛有一種力量正在拉扯着她的神經，想要將她撕成兩半！

    那種悶鈍的疼痛感一點點從心口擴散出去，她痛得連神經末梢都蜷縮起來了。

    終於，她承受不住了，仰起頭失控地叫出聲，「啊——！！！」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緊接着，服務生關切的嗓音從外頭傳來。

    「小姐，您沒事吧？需不需要幫助？」

    站在水池前的人動了動，緩緩出聲，嗓音聽起來平靜無波，毫無異樣，「我沒事。」

    「好的，您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

    等外面的腳步聲走遠，楚顏歡抬起眼帘看向鏡子，鏡子裏的那張臉依然明艷動人，只是紅唇斜斜翹起，帶出一道桀驁邪氣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