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的晴朗 第十九節:完美本身就是一種缺陷
「你現在還年輕,這是事實,人不是一夜之間就會老得無法動彈,而且你也不需要想得那麼嚴重,也許到了那個時候、那種情境之下,你會有另一番心情和另一種心怡的生活狀態,人在每個不同的年齡段都會有美好的事物出現,我們畢竟不會每天都不停地盯着鐘錶過日子!」我安慰她說。
「可是一天一天過得好快,如果我能再重新來上一回大學一年級就好了,肯定和現在不同。不過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你的心態挺好的,你很少有煩惱的事情吧?」梅莉問道。
「也不是很少!煩惱的事情人人都會有,既然是這樣,何不把它接受下來?這樣的話煩惱就會少一些!因為不可以避開,所以就迎接它吧,既然是甩不掉的東西,那就帶上好了!」
「我總是覺得你的想法有點……」梅莉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彙。
「也許是你說的『有點那個』?」我說道,其實我知道,她想說的應該是和「太奇怪了!」這句話的含義類似的詞彙;因為以梅莉的觀點來看,她並不認為煩惱應該是存在於每一個人心中的不可避免的東西,而是認為人不應該有煩惱,應該有的是開心、快樂,是一種完美的生活狀態,但是那是不存在的!因為完美本身就是一種缺陷,並且她追求完美生活的這種心態就決定了她一定就是個多愁善感的人。
「嗯!有點那個!」
「你說的我好像也能懂一點兒!既然變老會讓我煩惱,那我就會在我老得不敢出門見人之前,去到一個誰也找不到我的地方,一個人藏起來,誰也不見!再給自己蓋個溫暖的小屋,然後就每天看着日出日落,在家的周圍種滿花草,每天都看護着它們——當一個勤勞的園丁!如果有小鳥啊或者其他的什么小動物來了,我就再種上樹,讓它們在樹上啊、樹下啊做個小窩,和它們做鄰居,聽它們唱歌、和它們聊天,你覺得好不好?」
「很棒的想像!」
「我就是這樣想的!你也喜歡吧?」
「喜歡!我現在也是孑然一身,一個人住在自己的住處,獨處的時間多得無法計算!和你的『花園小屋』相比,不同的是:我不是藏起來的,而且也還沒有成為老爺爺!」
「呵呵,那你平時都在忙些什麼呢?」
「我?每天上班、下班,好像在路上的時間多一些。閒下來的時候,更多的是看看書,或者聽聽音樂,搖滾樂、古典、爵士什麼都聽,布萊恩?亞當斯、路易斯?阿姆斯特朗、披頭士、涅槃樂隊、約翰內斯?勃拉姆斯、古斯塔夫?馬勒的cd也搜集了不少!偶爾也喝點啤酒,要麼就是彈彈結他、看看外面的天空,那種安安靜靜的感覺很好!」
「嗯!聽你說了之後,感覺好像也不錯呢!」
「至少不算太差吧?」我說道。
「已經很好了,呵呵!而且我喜歡聽琴聲,不管什麼琴都好,小提琴、結他、鋼琴什麼都可以,就是喜歡那種聲音!不管什麼曲子,悲傷的、歡快的,我每次聽到之後都會覺得很讓人感動,裏面有一種東西很能感動我!一聽到琴聲,我就會把手裏正在忙着的事情放下,直到聽完才可以,無論是對過去時光的梳理還是對逝去青春的留戀,我覺得總會有一種屬於自己的情感可以在琴聲里釋放出來,就好像看到了早晨草葉上掛着的露珠一樣,又純淨又感傷!可能就是這樣的東西在感動着我吧!那是什麼呢?」
「那是一種應該叫做音樂的感染力的東西吧?」我答道。我原來沒有想到過,梅莉會對音樂有這麼多的感受。
「嗯!就是音樂的感染力!對了,你的結他彈得很棒吧?」
「並不很棒,也不很差,能夠完整的彈下來幾首自己喜歡的曲子!」我答道。
「有機會聽到嗎?」
「我想,會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