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君子動手
亂世,叛軍,衛軍混戰,身為兵將,到處打殺日子過的算不上多好。
但亂世,沒有了官府,沒有規矩秩序,山高皇帝遠,身為兵將,日子過的比先前要自在。
當然對於兵來說前提是能活下去,對於將來說是手中有足夠的兵馬。
「宣武道這個位置,太重要。」青衫文士道,「誰都想要,但誰都不好拿下,所以亂,越亂越不一心,叛軍高興,衛軍也高興,就顧不得管我們了。」
圍坐的諸人點頭。
「這兩年是沒有人來打我們,當年安康山也只是路過,誰擋路殺誰,其他的地方看都沒看。」
「衛軍也沒有來鬧,那個楚國夫人的兵馬當初也只是救韓旭留下來,但也只是在潁陳附近,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楚國夫人都吞不下我們,可見我們的確是不好惹。」
大家說着自豪的笑起來。
「不過,我們將來怎麼辦?」有一個瘦小的將官還是問,他的兵馬跟他身板一樣瘦小,對於將來還是很忐忑,「一直這樣躲着嗎?」
青衫文士笑道:「當然不能一直躲着,萬事都有終了,叛軍衛軍也總有勝負,到時候,大家看着,誰快要勝了,我們就幫誰。」
酒席上安靜了一下,這個文士真大膽,但好像大家也不覺得多忤逆了,大概是因為兩年了安康山不僅沒有死,反而要當皇帝了......
於是有人更大膽,將酒杯一放壓低聲音:「亭儒先生,你看,誰勝算更大?」
青衫文士坦然道:「我現在還看不出來,世事變幻,英雄輩出,形勢如何至少還要三年才能參透。」
他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在座的幾人沒有失望,反而覺得更可親。
「所以在三年之內,我們要保持現狀。」青衫文士端起酒杯,「我們不投叛軍,但我們也不與衛軍合軍,我們弱小,我們膽怯,叛軍來了我們跑我們躲,衛軍來了我們恭敬的送他們走,總之,保護我們自己的兵馬,保住我們的性命,然後等待大勢到來,一飛沖天。」
一飛沖天嗎?一個將官笑了:「我這樣的,不到萬數兵馬,沒有家世沒有親族的人也能一飛沖天?」
青衫文士將酒一飲而盡,微微一笑:「怎麼不能?只要活着,一切都機會,等那些現在飛的人死了,不就只能靠你們了。」
將官們笑起來「說什麼呢!」「亭儒先生一個書生,說話比我們武將還凶。」「飛上天的人怎麼能輕易就死了。」七嘴八舌。
青衫文士也沒有再說狂言,哈哈一笑給幾人斟酒。
在座的幾人互相使個眼色,一個武將端起酒杯,道:「亭儒先生,那曹校尉的意思是,大家不用一起.....」
青衫文士截斷他的話:「當然不用啊,我們要是一起了,那可不是好事,樹大招風。」
武將們對視一眼:「那大家,還各顧各自己的,也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大家原來什麼樣就還是什麼樣,各自互不侵擾,各自守自己的山,守自己的城。」青衫文士含笑道,「當然,如果真有一方遭到攻擊.....」
他的視線掃視諸人,看到他的視線諸人微微有些緊張。
「切記,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竟然不是援助嗎?武將們驚訝。
「援助這種事你們自己掂量啊,量力而為,力量小的,不要為了仁義把自己賠進去,力量大的要考慮一下得失,值不值得去。」青衫文士斟完酒坐下來,端起自己的酒杯,輕鬆自在,又坐直了身子,「不過。」
不過什麼,武將們也坐直身子。
「不過但凡能跑的,不管跑到誰哪裏,大家還是伸個援手。」青衫文士道,「聽天命,盡人事。」
天命在前,人事在後,那就好辦了,武將們鬆懈了肩頭,又悵然或者激動。
「能助兄弟我必然是要助的,再怎麼說我們同是宣武道兵馬。」
「如果我僥倖能跑,你們不要救我,我也不會跑你們那裏去,能活着就活,不能活,我就死個痛快。」
酒席上重新熱鬧起來,感嘆亂世罵老天喧鬧嘈雜,眼看天色不早,青衫文士起身告辭,幾個武將親自送出去。
「亭儒先生。」其中一個武將喝的臉通紅,握住青衫文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