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 第二十九章 暗箭與明敵
去京城嗎?
他們在京城能做什麼?宣武道淮南道浙西他們還能鬧一鬧,京城可是泥潭一般,他們這種身份的進去了半分動彈不得。
「去找梁老大人商議。」一個男人猜測道,「將這裏的情況告訴他,他可以見皇帝。」
京城有梁振,大家頓時輕鬆起來,武鴉兒沒有說話,去京城做什麼其實他也不知道,只是直覺告訴他,荒唐的事太多了,也越來越密集,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吧。
直覺救過他很多次命,他相信它。
武鴉兒抖落肩頭白雪,將厚重的帽子遮蓋在頭上,只露出一道鼻樑。
一眾人在夜色里披着風雪潛行。
京城的雪也越下越大。
大雪並不會讓京城冷清,璀璨的燈火與飛舞的雪花相映,裹着五顏六色斗篷賞夜雪的人摩肩接踵,歌舞絲竹聲聲不絕。
有一隊隊的兵將巡城,不斷的將睡在雪裏的乞丐流民踢醒,免得他們凍死在街頭。
不管是繁鬧的夜市還是昏暗的橋頭小巷在冬夜裏都有各自的熱鬧。
梁振坐在室內,家裏的燈火第一次這麼晚還通明,婦人的哭聲在夜裏聽來讓人心煩意亂。
「老太爺,老太爺。」有下人們披着風雪急急進來。
一向持重的梁振站了起來:「怎麼樣?」
管家上前扶住他:「四老爺和兩個公子被定罪了,罪名是貪墨餉銀。」
此言一出婦人們哭聲更大,梁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應聲而裂,管家看着桌子倒沒有心疼,神情只有哀戚,梁振有五子,一子夭折,兩子戰亡,餘下的兩子,大子在祖居,四子在京城為官,兩個兒子雖然平庸還算勤勉,又各自成家生子,孫子們練武讀書也都小有成就。
雖然不可能像梁振這般得到節度使之位,但將來仕途上會沒有梁振這般波折,守業是沒問題了。
但現在四子以及兩個兒子都被下牢獄定罪,仕途是沒希望了,能不能保住命還是當務之急。
「誰敢殺我的兒子。」梁振怒喝再次拍桌子,裂縫的桌子不堪其重倒地,「我梁振兩個兒子為國捐軀,國豈能殺我餘子!」
管家低聲勸:「四老爺和公子們不會被定死罪。」
皇帝從不輕易賜死,但進了牢房人死不死的就不是皇帝說了算了。
「更何況四老爺和公子們這件事本有蹊蹺。」管家道,「是有人陷害。」
梁振面色鐵青,這件事的確蹊蹺,他的兒子孫子雖然平庸但絕不會貪墨餉銀,莫名其妙的突然被抓走,
「抓走不久,宣武道就爆出餉銀兵亂,朝廷里因為這個吵翻了天。」管家道,「四老爺和公子們的案子立刻就被加重了,現在連探視都不讓了。」
梁振一腳踩在碎裂的桌子上,憤怒又不解:「是誰要害我?」
他當然也知道這件事奇怪,這些日子也一直在查,卻查不出頭緒,就好像仇人從天而降。
「想要害我,我梁振一身清正,用貪墨餉銀來算計我真是可笑,我去見陛下。」梁振冷笑,「讓陛下說我的子孫是否有罪。」
老妻帶着女眷們上前攔住:「皇帝現在不好見,先把四郎他們救出來。」
「老太爺,趁着宣武兵亂的罪還未爭論落定,先把老爺和公子們救出來。」管家也道,「不要給人可趁之機,現在可是冬天,牢房比軍營還要苦寒啊。」
「那邊已經鬆口了,只要把餉銀空缺補上,就能先把人放出來,等候再議。」老妻道。
想到軍部抓人時報的餉銀空缺,梁振再次大怒:「也虧他們敢信口開河,真有那麼多銀子堆在家裏整個京城的人都看得到。」
老妻悲憤哭:「就不要說這個了,你親眼看着二郎三郎死去,難道還要看着四郎也死去,看着孫子們也死去,我還是先死了吧。」
老妻哭天倒地,女眷們圍住陪着大哭,梁振站在碎裂的桌子前,看着腳下哭坐一團的大大小小的女人們,再想到死去的兩子,憤怒還在肩頭塌下,就像一隻折斷了翅膀的鷹。
「那麼多錢,我們也沒有啊。」他喃喃道。
老妻抬起頭:「把房子賣了。」
京城的房子貴,梁振打拼一輩子,再加上皇帝的優撫才置辦了這間宅院。
「把房子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