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妃難馴:世子別心急 第二百一十六章:但我也不後悔
衛靜姝下意識側過眸子,只見李君澈神色疲憊,許是酒水過多,雙眸一片猩紅。
自打上回孩子沒了,這還是衛靜姝第一回正面見着李君澈。
那會他中了西域毒,人被折磨得不成樣子,後頭那毒解了,養了好些日子才生了點肉,可還是偏瘦。
今日再見,他亦比往昔瘦了許多,精神氣也不如原來。
她只覺喉頭一緊,可話到嘴邊也甚個都未說,只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李君澈瞧見她眸中的動容,心中微暖,半瞌着眼眸道:「我明兒送靜婉出嫁,今兒歇在別院。」
衛靜姝對他縱有千般恨,萬般死心,可也抵消不了這人在自個心中的分量。
他從來細心體貼,事事替她想得周到,可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非要拿衛家開刀。
多少個夜裏輾轉難免,她在心中反反覆覆的想着,始終也想不到,他到底為的哪一樁。
就算衛家礙着他的大業之路,可也總有別的法子,作甚一定要置衛家於死地?
衛靜婉成親在即,衛靜姝到底沒在這上頭鑽牛角尖,只壓下心頭的鬱結,點一點頭,引他往西苑的廂房歇下。
這幾日,衛靜姝同衛靜婉起居一處,這西苑也沒得她住過的氣息。
李君澈挨在繡墩上坐了,撐着腦袋揉着太陽穴,見衛靜姝不發一語的要出去,心裏生了幾分着急:「你不歇這兒?」
衛靜姝腳步一頓,從衛家出事那日起,她便同李君澈分居而眠。
心中生了隔閡,只覺越行越遠,便是同他同住一個屋子,也感覺不到溫暖。
李君澈能將事兒做到這份上,她也不會自甘下賤自取其辱,還將往昔那些個假情假意放在心裏。
「我去靜婉那兒睡。」衛靜姝眨了眨眼兒,將眸中那股酸澀壓下去,說得這麼一句便抬步離去。
若是往日,李君澈便由得她去了,可他今兒不知是喝多了,還是這些日子太累了,張口便道:「靜婉不曉得咱們生了嫌隙。」
果不其然,衛靜姝腳步復又一頓,心生惱意。
衛靜婉是不曉得衛靜姝同李君澈之間的關係已經惡化,可李君澈此話又是甚個意思?
她轉過身來,眸中帶着厭惡之色:「做人凡是留個底線,不要太無恥了。」
李君澈看着她這一點就炸的模樣,便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的確是喝多了,有些上頭,竟然十分想念這般的衛靜姝。
「我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提醒你,莫要叫她擔心罷了。」
他起身,挨到臨窗的貴妃榻上躺了下來,疲憊的嘆口氣:「你如何抉擇是你的事,我不會幹涉。」
李君澈今夜喝了不少酒,屋裏頭又未開窗,說得幾句話來,一屋子的酒氣,他本躺了下去,復又起身將窗柩開了一條縫,這才又雙手環胸躺了下去,閉着眼兒不多時呼吸便勻長起來。
衛靜姝立在原地,蹙着眉頭半響,氣得眼眸通紅,終是一跺腳轉身離去。
一時間屋內靜悄悄的,李君澈睜開眸子,只瞧見那微涼的油燈隨着窗縫吹進來的微風左右搖曳。
心中空落落的,卻又堵得甚是難受。
他躺在貴妃榻上,出神半響,這才又聽見門柩被推開的聲兒,忙將眸子一閉,當作睡着了。
衛靜姝往衛靜婉那兒梳洗了一番,穿着軟底的棉鞋的,罩着披風進了屋,抬眸瞧得一眼睡得正香的李君澈,神色如常的上了床榻。
她這別院小,除了東苑那頭的屋子有地龍,西苑這頭便只得擺碳盆取暖。
京都二月的天時算不得暖,她身子又差,屋裏頭擺了兩個碳盆也不覺得暖和。
滅了屋裏頭的兩盞燈,縮着手腳鑽進被窩裏頭,聽着那人勻長的呼吸,卻如何都睡不着。
前世種種,今世件件,總歷歷在目,仿似夢中夢,又仿似夢中幻影。
她想,如果不是因為李君澈算計衛家,他們的孩子如今也還好好的,他們之間也不會鬧得這般不堪。
這幾個月,李君澈依舊將她照顧得很好,可她心裏卻承受着巨大的傷害。
衛靜姝想着這些事兒,不知不覺的生了困意,半夢半醒間,只覺榻上沉,冰涼的被窩裏頭多了一絲暖意。
李君澈忍了這許多日子,終於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