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瞳孔微縮，捧起小白狐的屍體，劃開指尖，將鮮血染在眼瞳，開啟仙眼。

    他只能維持不到三息時間，可卻足夠讓他看到自己想了解的。

    白祁臉色凝重，將小白狐還給新帝：「皇上，請恕白祁無能為力——這小白狐，我治不了。」

    他當初離開大梁，用雲錚給他的精血，果然引來雷劫，如今一隻腳踏進仙途，只要了結他在世間欠下的最後一樁因果，便可立刻成仙。

    雲錚希望他能復活小白狐，雖然這違背天理，但他和小白狐同宗，利用自身半仙之脈為她續命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他招不到小白狐的魂魄，並且剛才用仙眼觀察小白狐的命盤，發現她體內有陳年致命暗傷。

    照理說，小白狐本該是死靈，為何卻能活蹦亂跳活到如今？

    這事情實在震撼古怪，已經遠遠超出白祁的能力範圍，他實在無能為力。

    雲錚根本什麼都聽不見，只抓住白祁話中重點——連已經是半仙的白祁都治不好小白狐了。

    他還能怎麼辦？

    雲錚低頭看着掌心裏的小白狐，神色模糊在一片空氣里。

    白祁嘆了聲，安慰新帝：「皇上莫急，我再試試，說不定剛才是什麼地方出了錯。」

    如果可以，他也想完成雲錚的心愿，了結這一樁因果。

    ——

    白祁呆了三天，又招了幾次魂，無一例外全是失敗。

    最終他強行開啟仙眼，差點被天道刺瞎雙目，這才換來一點訊息。

    「小白狐的魂魄來自星外，離去前，似乎從皇上身上抽走了什麼碎片，至於具體是什麼，恕白祁修為淺薄，無法堪破。」

    新帝暗沉的眼裏這才綻出一絲光亮：「你意思是說，她沒死？只是回去了原來的地方？」

    白祁思索片刻，有些遲疑的點頭：「皇上這麼理解也沒錯。」

    雲錚臉上重新煥發神采：「多謝天師之恩，如若可以，能否請天師護小白狐屍身不腐？」

    既然只是離開，而不是死了，那也許——有一天小白狐會再回來呢？

    白祁看了新帝一眼，沉默片刻，沒再勸他，只是依言施了個法術，保持小白狐屍身百年不腐。

    之後，白祁無牽無掛的離開大梁。

    雲錚帶着小白狐的屍體回了皇宮。

    有了期待，便有了盼頭，每天有小白狐陪着，雲錚也不覺得寂寞。

    白天上朝處理朝堂之事，晚上他和小白狐一起入眠。

    它依然軟乎乎毛茸茸的，身體還有些許溫度，雲錚每天幫它洗澡擦毛髮，讓它趴在自己身上休息。

    偶爾和它說話，有時候好言好語哄着，有時候惡聲惡氣的威脅，小白狐總是乖乖的趴着，不言不語。

    每當這個時候，雲錚總是低嘆，伸手摩挲它的毛髮：「唐唐，你什麼時候回來？你想聽我說什麼話？我都說給你聽好不好？」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雲錚登基第五年，再也頂不住壓力要選秀的時候，他對着小白狐低語：「唐唐，你再不回來，你的皇后之位我就保不住了。」

    他仍然分不清什麼是佔有欲，什麼是愛。

    只是等了五年，他已經敗了無數次，他親了親小白狐沒有睜開過的眼睛：「唐唐，我愛你，你聽見了嗎？回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