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熟悉的聲音再次出現，雷哲從冰冷的地面坐起看向漆黑的洞穴，接着纏繞着動物屍體的觸手鑽出黑暗。

    來到這裏已經有一個月了吧？

    在這一個月里，雷哲不斷的和沙耶溝通，並且在不斷教導對方一些常用的知識，而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兩種不同的生物產生了那種很另類的友情。

    但這期間也讓雷哲覺得很鬱悶，因為他每次在問道如何離開這裏的話題時，沙耶都會閉口不談轉身就走，或者立刻叉開話題，找一些別的東西來討論，最終雷哲放棄了從對方嘴中套話的打算，他打算繼續休養身體，然後從頂端的裂縫離開。

    「雷…食物…」洞穴內，傳來沙耶的聲音，低沉平靜，又顯得略微刺耳，但雷哲已經習慣了它的聲線，所以並不在意。

    其實最近雷哲有種錯覺，就是沙耶把自己當成寵物對待了，他也漸漸明白了對方為何總是不願意談起如何離開這裏的話題，也許能碰上一個可以溝通的人很不容易吧？

    想起最初和它見面時，對方那墨綠色的眼中閃現出的孤獨和寂寞，雷哲稍微能夠理解它的心情…

    「嘛，最近總是麻煩你，謝謝啦，今天想要學什麼呢？」雷哲走到洞口前，拎起已經斷氣的兔子問道，最近沙耶好像變得越來越渴望知識的樣子，每次都會問雷哲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而且有的問題就連雷哲都回答不上，要不是有全知之書的幫忙，自己可能就糗大了。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沙耶的學習能力，雷哲表示相當有壓力，他懷疑對方是不是就是個天才？還是說沙耶就是一個超級智慧生命體？

    中，英，日，這是雷哲懂的三種語言，而這三種語言沙耶只學習了不到兩天就基本上全部掌握，雖然它說話的時候還是斷斷續續，但已經完全能用三種語言和雷哲溝通。

    之後它又對數學非常感興趣，但只是半天它就放棄了數學，原因是它覺得人類的數理學問等等感到相當無聊，而之後開始專注於社會學與自然科學上，並且從雷哲手中借走了許多書籍，哲學，文藝作品，古文等等很雜亂的東西。

    原本雷哲認為這些東西夠它消化一段時間的，但只是兩天，它就把所有的書本都還給了雷哲，並且借走新的書籍，就這樣周而復始，直到現在。

    紅色的觸手將數十本書送出了洞穴，放在雷哲面前，然後沙耶好像在思考什麼問題，沒有說話。

    雷哲將書放回儲物空間，然後等待對方的問題，最近他的確感覺到了壓力，希望沙耶不會問出什麼非主流或者自己無法回答的吧…

    「雷…我…應該是男性…還是女性…？」許久後，沙耶突然問道，它的聲音顯得非常迷茫，貌似這個問題困擾了它很久一樣。

    「呃？」雷哲愣住了，這個問題自己咋回答？自己又沒見過沙耶的本體，更不知道它這種生物怎麼區分性別，這個問題實在讓人糾結。

    不過雷哲還是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回答道：「沙耶覺得自己是個男性，還是女性呢？你應該知道，我對你並不是很了解，所以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

    沙耶沉默了，雷哲發覺對方好像很在意這個問題？喂喂，自己沒有借給它什麼奇怪的書吧？h本什麼的，應該沒有拿出來吧？

    「我覺得…我應該是女性…因為…我能夠繁殖…這不是女性的…特徵…嗎？」沙耶的話突然傳來，這讓雷哲再次愣住，女性？繁殖？

    喂喂，有沒有這麼巧？

    雷哲突然發覺，眼前這個名為沙耶的生物，貌似和《沙耶之歌》中的那個沙耶很像啊！不管是學習能力，還是本體的外形，難道自己誤打誤撞真碰到了一個沙耶？

    貌似，沙耶的劇本也是虛淵玄寫的吧？扯淡了，難道兩部完全沒有關係的作品攪合到一起了？

    「雷…能告訴沙耶…感情是什麼嗎？」就在雷哲胡思亂想的時候，沙耶拋出了第二個問題，這個問題再次讓雷哲覺得糾結，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把哪本愛情小說借給『她』了，否則對方怎麼突然會對這兩個問題如此上心？

    「感情這東西很複雜啊，因為感情是人各種的感覺、思想和行為的一種綜合的心理和生理狀態，是對外界刺激所產生的心理反應，以及附帶的生理反應。感情是個人的主觀體驗和感受，常跟心情、氣質、性格和性情有關。感是思維概念，是感覺。情是依託依賴。思想的相互依賴就是感情。」最終，雷哲只能按照全知之書上的某段記載來回答，因為這東西實在不好解釋。

    「那…雷…什麼是…愛？」

    「……！」雷哲徹底無語了，今天怎麼覺得沙耶的問題都讓人覺得蛋疼？

    「愛是一種發自於內心的情感，通常多見於人與人，人與動物。愛這個字在字典里有着許多意義，由某種事物給予人滿足，至為了愛某些東西而願意死。其可以用來形容愛慕的強烈情感、情緒或情緒狀態。在日常生活里，其通常指人際間的愛。可能因為其為情感之首位，所以愛是美術中普遍的主題。」雷哲最終再次抄襲了全知之書上對愛的解釋，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沙耶沉默着，仿佛在思考，在消化雷哲所說的東西，而且沉默了許久。

    「那…雷…不…沒什麼…」沙耶的表現讓雷哲真的感到很奇怪，今天對方是怎麼了？因為在雷哲的觀念中，沙耶應該是一種非常理智的生物，她會對新鮮事物保持好奇，但不會去糾結一個問題，當雷哲無法做出滿意的解答後，她就會主動放棄這個問題，去尋找下一個。

    可這一次，她的行為讓雷哲很不解。

    沙沙…

    沙耶離開了，而這一刻雷哲才想起來某件事，他立刻對洞穴大聲喊道：「明天要來啊，一定要來，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洞穴內只留下他的回音，沙耶並沒有回答。

    ……

    第二天在雷哲的等待中，那熟悉的摩擦聲出現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期盼對方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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