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的糟粕……」黃雪梅重複着吳塵的話，顯然已有所悟。

    「沒錯，就是精神的糟粕。」說着，吳塵又搖了搖頭：「可問題是，精神的糟粕這個概念，是針對精神主體而言。比如說，當我連接了一個邪惡陣營，或者敵對陣營的女伴，女伴精神世界裏與我相悖的三觀都會被清除掉。而這些被清除掉的三觀就是所謂的精神的糟粕。」

    「換句話說，這些人形怪物吐出的粘液，都是被落錘首領清除掉的糟粕？」不愧是六指琴魔，黃雪梅頓時就抓住了重點。

    「對。」吳塵輕輕點頭：「我們身處的這個世界的精神主體，顯然就是落錘首領。所以，作為整個精神世界的創造者，她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而我們，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是被她的規則所壓迫的可憐蟲。一旦屈服，被她精神奴役，就會……」

    「三觀盡毀。」黃雪梅一語中的。

    吳塵不禁笑着點頭：「沒錯，三觀盡毀。」

    音猶在耳，濃稠的湖泊忽然冒起越來越多的氣泡。吳塵這時才恍然發覺，一個人臉蝌蚪都不見了。

    從本質上說，這些人臉蝌蚪都是慘遭落錘首領精神摧殘的人類被扭曲的能靈體。雖然極度扭曲，殘破不堪，但他們並沒有向落錘首領投降，還學會了抱團取暖。如今，都被水底的怪物吞噬。不知道會進化出什麼……

    似乎在回應吳塵的好奇。油乎乎的粘液忽然出現了數個巨大的漩渦。漩渦越來越大，越來越深，連帶着湖泊的水平面都在飛快升高。

    漩渦中開始噴出強勁的氣柱！

    氣柱中蘊含的強大精神能量，連吳塵都忍不住側目！

    然而，等筆直向半空噴射的氣柱，漸漸停歇，漩渦隨之縮小，湖面再次恢復了平靜。

    然後就是……一片死寂。

    「塵弟？」天龍八音都箭在弦上了，你給我看這個？

    「呼……」想通一切的吳塵，不禁長長出了口氣：「他們喪失了最後一絲自我，被落錘首領抹去，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糟粕。」

    「為什麼？」按照琴魔的理解，最後的勝利者，不是應該最強的嗎？

    「黃姐姐，這裏考驗的其實是規則。」吳塵說出了自己的理解：「落錘組織最大的規則就是層層向上的規則傳遞和富集。所有成員都擁有一段落錘首領的代碼。於是規則讓他們彼此連接在了一起。這讓落錘首領能夠隨時隨地，將自己的意志，傳送給組織內的任何一名成員。而我們先前見到的蟲子和蛇魔，事實上都是記憶的集合體。所以，不停的吞噬、連接、組網，是落錘的終極規則。只有與落錘的規則背道而馳，才能在這個所謂的記憶熔爐里，保持。然而，當他們忍不住開始彼此吞噬時……」

    「就等於向落錘的終極規則屈服，於是被徹底抹去了意識，成為精神世界的糟粕。」說到這裏，琴魔幡然醒悟：「先前噴射出去的氣柱……」

    「都是被落錘首領吸收的最純粹的精神能量。」吳塵也明白了所謂記憶熔爐的真相：「這裏，是那些被她用天蠍座吞噬，卻沒有向她屈服的強者們的煉獄。在這裏，即便是來自牢城的強者，也會很快被榨乾最後一絲精神力，變成一灘油乎乎的，糟粕。」

    「所以，這座記憶熔爐是為了消化掉被她強行吞噬的強者的元神？」

    「是這樣。」吳塵嘆了口氣，正要轉身，眼角忽被一陣掠過湖面的金色漣漪觸動。

    想了想，確定不是幻覺，吳塵立刻分解出一塊小盾，當成水瓢，深入黑油，舀出了一塊天然狗頭金。

    所謂狗頭金，就是一種天然產出的，質地不純的，顆粒大而形態不規則的塊金。

    然而這塊狗頭金卻非常之純。

    「這是什麼？」黃雪梅好奇的發問。顯然，出現在這裏的，一定不是自然界的狗頭金。

    「教主大人的飛針就是用此鍛造。」吳塵大喜：「這是精神密質！」

    這才是最珍貴的遺存！

    比起先前被落錘首領吸走的精神力，這些精神密質不知道要強大多少倍！就如同氫氣和金屬氫的巨大差別好嗎！

    這塊珍貴的精神密質，吳塵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力改造成一把強大的精神武器！

    「改造成什麼呢？」想着玩過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