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將死 三十六、沒有大事不登門
安樂祥和金吾不禁的春節猶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不少學生感覺剛從學校牢籠里放出來,還沒有開開心心玩幾天,爹媽就開始在耳邊念叨「什麼時候開學?」「寒假作業做完沒有?」「是不是該收收心預習一下功課?」這等煩人問題。
老是這樣,大家還能不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了?春節一過,雖然還有些春寒料峭,但溫潤的南風一吹,總讓人覺得奼紫嫣紅的春天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活潑潑的希望就在眼前。
每當此時,老人們便會用濃重江淮方言吟誦道:「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七九六十三,路上行人把衣擔。
」江水源的心情也是大好,在最近一次預期剩餘壽命的測量中,他已經達到3:1的驚人比例,即現實生活中過去一個月,手鐲里的預期壽命才減少10天。
按照這個比例換算,只要他保持現在這種生活方式,至少還有三十年左右的壽命!三十年?人生又能有幾個三十年?三十年已經足夠做很多事了,何況誰又知道三十年後的醫學會發展到什麼水平?而且自己到那個時候已經四十出頭,這把年紀在古代已經勉強算得上是「中壽」,要知道王勃、李賀去世的時候都才二十多歲,不是照樣在唐詩中佔有重要一席?近代最著名的科學家孫元起先生,去世時不也才四十出頭?當然,能活到四十歲的前提是保持現在這種健康積極的生活方式。
所以江水源絲毫不敢懈怠,哪怕是大年初一天寒地凍,該早起晨練、該學習看書也毫不含糊;即便餐桌上擺滿山珍海味,也只會點到為止,根本不敢胡吃海塞。
到了年初六,老媽又開始忙着店裏生意,老爸則繼續他的補課大業,江水源準備利用假期剩餘時間與《宋元學案》好好廝殺一番。
一家人正圍着桌子吃早飯,突然聽見有人敲門。
誰初六才來拜年,還那麼大老早?江水源一邊嘀咕一邊趕緊趿拉拖鞋起來開門:「您好,新年——哎,怎麼是你!」只見吳梓臣雙手拎着大包小包,正笑嘻嘻站在門口,見到江水源開門便想撲上去來個大大的擁抱:「老大,新年快樂,這些天不見,想死小弟了。
抱一個先!」「停!」江水源食指準確點在吳梓臣的額頭上,及時阻止住他的邪惡要求:「不是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星期嗎?怎麼不在家好好玩玩,這麼早就回來?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家住址的?我不記得有告訴過你啊!老實說,是不是有什麼不好企圖?」吳梓臣還沒有解釋清楚,老媽陳芳儀忍不住問道:「水源,誰啊?」「我一同學,無聊過來玩玩!」江水源隨口敷衍道。
「那還不趕緊讓人家進屋坐坐,大過年的,你還想把人家堵在門口?」陳芳儀和江友直趕緊放下筷子起身迎客。
瞧着老爸老媽鄭重其事的樣子,江水源沒好氣地說道:「就是一普通同學,說幾句話就回去了,你們這樣會讓人家渾身不自在的!」吳梓臣倒是自來熟,進門便是噼里啪啦一通自我介紹道:「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吳梓臣,是江班長的同班同學,過去的一學期在班長大力幫助下,我的成績得到很大提高,我們家裏對班長非常感謝,所以委託我帶了點京城土產登門致謝,順便給叔叔阿姨拜個晚年!」說着放下手裏的大小禮品盒,什麼全聚德的烤鴨、稻香村的肉鬆餅、宮頤府的京八件,林林總總擺了一大桌子。
江水源這才想起來,大年初一的時候自己接到好些個拜年電話,包括柳晨雨、陳荻、劉欣盈、武陽珍、蔡小佳等等,甚至有浦瀟湘的,卻唯獨沒有接到素來以「鐵杆小弟」自居的吳梓臣的電話,當時還有些奇怪。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來了這麼一出!「哎呦,小吳你怎麼這麼客氣,還帶禮物來?你和水源是同班同學,相互幫忙是應該的,何必這麼見外!吃早飯了麼?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陳芳儀客套道。
老爸江友直卻注意到另外一個問題:「怎麼,小吳你是京城人?」「是啊叔叔,我們家祖上本來是魯東人,後來因為做點小官就在京城落了戶。
到了我這一輩,家裏已經沒落,沒什麼背景,靠自己本事又考不上京城名校,進普通學校又怕學壞了,聽說淮安府基礎教育水平在全國居於前列,尤其山陽初中和淮安府中更是箇中翹楚,所以家裏人就托關係把我送到了這裏讀書。
」不愧有「京油子」之稱,吳梓臣三言兩語就交代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暗地裏拍了一計江友直的馬屁。
江友直頓時被拍得心花怒放:「你說得沒錯!要論高等教育,淮安府別說比不上京城、滬上、江寧、武昌等一線城市,只怕連些二線城市也比不了。
但要說基礎教育,淮安府卻敢跟全國任何一個地方叫板,包括京城!你知道自國父孫百熙先生以來咱們淮安府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