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舊夢之錦瑟劫 (二十九)刺客
最是失魂落魄人,何必傾國又傾城,三國始亂非女子,卻將女子做罪人。
——題記
夜宿天香城,大軍被安置在了城內的校場,段天雨等人則入住了天香城大將軍府,風餐露宿一旬有餘,易安吃飽喝足後便沐浴睡了,這一夜,他睡得格外沉,仿佛心裏沒了芥蒂連睡覺也會輕鬆不少,天香城不愧其名,香氣瀰漫,更有養神之效用。
段天雨徘徊庭樹下,回想起白日裏的種種,淡然一笑,捏捏額頭,清醒了許多,便回堂里繼續看起了奏摺,拿起來,卻又放下去,「我這是怎麼了,不用再拘束了,一切都放下了,太開心嗎,怎麼還是有些小失落。」喝了口茶,拿起奏摺繼續看着,時而提筆批註,時而硃砂駁斥,百十份奏摺堆砌在那裏,這就是高高在上為君者的一夜。
天香城太香了,以至於讓人心神恍惚,連警惕都鬆懈了許多,侍衛靠在窗欞和柱子上微微喘息着,靜了也近了,大堂里空蕩蕩的,燭光搖曳,紅紗飄蕩。
這時,從黑暗裏走出一個影子般的人,全身通黑,穿着夜行衣,唯有一柄銀亮的白刃在散發着寒光,他呼吸急促,盯着堂上伏案而眠的青年,本不是生死大敵,更沒有國讎家恨,只是他不該,不該姓段,更不該是奉化國的皇帝,也許每個人都沒有錯,錯的是命運吧,緩緩走近,那睡着的青年面容俊朗、神色恬靜,他忽然想起了他的徒弟,也是這般年紀,也是一個孤零零的過客,也在茫然間被卷進了這漩渦里,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這漩渦遠沒有他所看到的這般簡單,突然,他的手抖了,對着這個傳說中強悍的小皇帝,那個搶了他的女人的皇帝,他第一次有了同情,同情也許來自他可憐的徒弟吧。他狠下心,他不能這麼想,他答應了那個人的,要麼段天雨真的死在他手裏,要麼……
一隻腳輕輕一碰木欄杆,那少年猛然抬頭看到了一柄懸在頭上的寒刃,側身翻轉,剛好躲開,白刃落在桌上輕易便沒入,好鋒利的刀,段天雨不禁暗嘆好險。
「你是何人?」
「取你性命之人。」
「好大的口氣!你不知道這裏是……」
「我知道,所以就借這裏的夢依蘭花讓你的侍衛全都睡着了,不然你以為這樣的聲響,他們會聽不到嗎?」
「哼,我照樣拿的下你!」段天雨拔出架子上的龍泉劍,傲然而立,仿佛天下盡在掌握之中,猛然一指,劍身輕吟,仿佛龍鳴,劍光飛舞,霞光四溢。
那黑子人嘴角露出了一抹很難察覺的笑,揮動白刃也迎了上來,火花撞擊聲在大堂里迴蕩,紅紗早已成了一堆堆廢品飛舞在空中。黑衣人只守不攻,片刻後便落了下風。眼看就要落敗了,段天雨乘勝追擊,一劍前刺,那人卻並不格擋,任憑那劍刃刺入胸膛,那一刻,他笑了,黑色的紗從臉上滑落,這一刻,段天雨驚呆了,他喃喃問了一句:「計劃里不是這樣的,你應該死在……我不是答應了還你……這……」
他拔出了劍,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那個易安朝思暮想的師傅,自己的「仇人」,計劃里的死人……一切都亂了,任憑他是一國之君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好還好,他們都睡着了,要冷靜冷靜……」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從袖口裏拿出一隻細芯子,拔掉捻,一抹淺綠色的光沖天而起,這是柳重諾當初與他商定計劃時給他的信號之物,以防萬一,今日正好用上了。他只想問柳重諾一句,究竟怎麼回事!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一襲綠衣手執摺扇的柳重諾便站在了段天雨面前,這樣短的時間,讓段天雨心驚的同時,更不得不去懷疑剛才的刺殺是……但看到依舊含笑不慌不忙的柳重諾,段天雨心裏一下沒了底。
「怎麼回事?他怎麼會來刺殺朕?」段天雨陰沉着臉,「你不是說他是你的人嗎?」
「唉……」柳重諾搖搖頭,看着躺在地上的無衣,「情字竟是這樣等不得嗎?為什麼不聽我的安排呢?」惋惜之意流露眼底。
「這麼說來你不知道此事?」
「不曾知道。」柳重諾輕輕將無衣的眼睛合上。
「如何補救?計劃難道放棄嗎?」段天雨無奈的捏着眉心。
柳重諾踱了幾步,一合扇子,拱手道:「此事不難,計劃提前就好。明日着人將無衣之屍身從關外運來就說死於四海國國主之令:凡四海國來人皆處死,懷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