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鐵馬冰河入夢來

    這個中年人望着深邃的夜空，突然站起身來，來回地踱步。

    辦公室並不大，中年人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遭，不免有些滑稽。可是整個畫面肅穆的氛圍，卻讓這一幕顯得有幾分神聖。

    「從經典物理學的角度，是不可能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的。」中年人口中喃喃地說着什麼，「顯然無論是從粒子的角度，還是從能量均分出發、用上類波的處理，都不可能解決問題。必須要跳出經典物理學的框架，不能再因循守舊了。」

    中年人眉頭一軒，仿佛確定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又緩緩坐了下來。

    「除了熱力學第一定律和第二定律，我認為不可動搖之外，哪怕是整個宇宙，我都可以拋棄。唯有如此，才能找到公式背後的深刻意義。」普朗克決定把腦海全部放空，做出了一生當中最重要的、也是使他名垂青史的那個決定。

    就在這一刻，雷鳴聲驟然響起，漫天風雨飄然而至。緊接着一道電光，自天外來。

    這一道電光撕破了漆黑的夜空，將小屋映得雪亮，隨後又是一聲轟然炸響！

    葉川渾身一震，如鯉魚打挺般從床上坐起。他驀地睜開雙眼，抬頭便看到又一道電光劃破夜空矯夭而來，而那個中年人的虛影懸在夜空中，仿佛在書寫着什麼。

    跨越了兩個世紀，前後兩代真理探索者，遇到了類似的問題，也產生了極類似的情緒。那種對未知的期待，喜悅、焦急與彷徨交織在一起的情緒，完全地契合了。仿佛有一種超自然的力量，通過某種神秘的方式，將兩個時空中偉大的靈魂連接在一起，產生了這驚人的一幕。

    腦海中一個模糊而陌生的公式突然跳了出來，無數方程組演繹出一幅幅優美的畫面……在這一刻，葉川突然福至心靈，有所明悟！

    他甚至顧不上穿衣，直接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由於太過激動，他重心失衡直直地砸在了地上，額角上瞬間就長出一個大包。可是他恍若未覺，而是衝到書桌前，提起筆來奮筆疾書！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小屋之外電閃雷鳴，風雨如晦。

    而小屋之內，原力燈搖曳着溫和的光芒，一頁一頁密密麻麻佈滿「蝌蚪」字跡的稿紙被扔在一邊，漸漸地堆得高了。

    「啪」的一聲，葉川重重地把羽毛筆一頓，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確定了公式的大致結構後，經過連續四個小時的不間斷推演，前後試驗了上百個不同的方程，葉川終於得出了最終的結果。

    雷鳴漸漸止歇，電光不再閃耀，漫天的風雨也平息下來。仿佛全世界都肅穆着，對着這個全新的公式做無聲的致敬。

    葉川突然感到全身一陣疲憊，望向窗外，此時已是拂曉微明。連續高強度地工作了幾個小時，他的大腦疲憊到了極點，瞬間就進入了半休克的狀態。他木然地拿起水壺，狠狠地灌了幾大口，便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就像一尾脫水的魚。

    歇息了片刻，葉川漸漸有了力氣，拿起新公式仔細打量了起來。

    這是一個長達十厘米的公式，除開地球上那個核心的模子未變，一前一後還增添了兩個奇怪的模塊。它甚至還引入了複數，顯得無比詭異。

    雖然還未經檢驗，但葉川冥冥中覺得它就是對的。

    按着新公式的指引，葉川體內的原力緩緩運行起來。那一排排沉睡已久的陣列歡呼着、振奮着，緊接着咆哮起來！

    一個不大不小，直徑約在0.2米左右的橘黃色火球，在葉川雙手當中緩緩浮現了出來。這個火球是如此可愛，就像新生的精靈般。它睜開好奇的眼睛打量這個全新的世界，搖曳着、飄搖着射向了屋角的一個鋼鐵人偶。

    「轟」的一聲炸響，小火球爆炸開來。亮眼的光芒斂去之後，人偶上留下了一團焦黑的痕跡。

    「果然不錯，能級是標準火球術的五分之一。能耗和原力飛彈差不多，可是能級卻要高上不少。」葉川仔細地檢查人偶留下的痕跡，得出了結論。

    一個個或大或小、顏色或明或暗的火球接連不斷地誕生，陸陸續續地在標準人偶身上爆開。

    標準人偶的做工很細緻，是海藍出產的精品。根據它受創的程度，可以反推法術的能級，誤差範圍在5%以內。葉川一一一檢視了人偶上留下的或大或小、或深或淺的痕跡，心中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