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種事，康昌明怎麼表態啊，這是不可能表態的。也沒法表態，但他說的也確實是事情，事情畢竟還不清楚，沒調查完呢。因此他說的，也是實話。

    另一面，華章則是帶人去了審訊室。康昌明也挺聰明，把人帶回來之後，只是關在了一樓的審訊室當中，沒有直接扔到刑訊室里。因此，是有斡旋餘地的。告訴手下，走正常的程序，正常的問詢就可以了。於是幾個手下分別進入了其中一間，開始對抓進來的學生，分別問話。

    其實范克勤在辦公室，也是知道這些事的。知道了門口有一些記者後，他就一直在等。果然，沒一會康昌明就上來匯報了。用他的話說是好不容易把這幫記者給打發走了。

    范克勤問了問他怎麼說的，康昌明一一複述，范克勤心裏是清楚的，就國府這幫長官們的揍性，不可能改的。蔣宋孔陳，四大家，那一家沒有在玩命吸血啊，而且一個吸的比一個狠，跟比賽似的。從這個角度來說，其實是他們自己把自己給玩死了，怎麼說呢，一句話：該！怨不得旁人。

    不過事肯定是要處理，范克勤道：「幾個學生，問問話，做做樣子就得了。現在記者都來了，也咱們還能真的對這幫學生下手啊。這也不利於咱們局的發展和形象。「

    康昌明點頭，道：「是，我明白了。不過處座，這本地的活，越來越難幹了，咱們弄啊，這遊行的，搞當街演說的，比比皆是。咱們沒法弄啊。「

    「沒法弄那就對了。「范克勤說道：」這事連老頭子都沒法處理，指望着咱們，你覺得可能嗎？就像今天一樣，樣子做的足足的，讓上峰看見咱們是有實際行動的，那就足夠了。但你記住啊，我說的是樣子必須做足，可不能讓上峰覺得咱們沒幹活，明白了？「

    「明白。「康昌明道：」那行，處座，有您這句話我心裏就有底了。我先下樓，看看華科長他們完事沒有，完事了，就把那幾個學生放了。「

    「嗯。「范克勤說道：」你去吧。「就在康昌明馬上要出門的時候，范克勤又道：」你等會沒動刑吧？「

    「沒有啊。「康昌明回身道：」我跟華科長說了，有記者在。「

    「嗯。「范克勤道：」那就好，行了，你去吧。「

    康昌明出去，立刻來到了一樓的審訊室，挨個屋看了看，確實是沒啥問題。華章也是再走程序而已，自然放下心來。華章笑道：「怎麼的？康大隊，這是對我的人不放心？「

    「哎呀，哪啊。「康昌明說道：」我這不是剛剛從處座那回來嗎，得到了指示，看一眼罷了。「

    華章說道：「處座怎麼指示的？「

    康昌明說道：「處座說，走走程序，把樣子做足，之後放了就得了。我跟處座抱怨了一下本地的情況，處座也是一個態度，告訴我說，這事啊，老頭子，那都沒辦法，咱們這些小嘍囉那還怎麼辦啊。以後再碰見類似的事，一樣，把樣子，架勢做足了，走走程序讓上峰看見咱們是在幹活的就得了。「

    「嗯。「華章點頭道：」也是，康大隊你這活，確實是不大好干。「

    「可說呢。「康昌明道：」哎，你說這些人都是什麼人啊。在街上演講呼籲的，那都是大文學家，要麼就是一些教授啊，歷史學家啥的，肚子裏全是學問。嚴格的說，人家就是演個講，咱們能怎麼的人家？再不就像今天一樣，一幫學生，以及一些自發的民眾，喊喊口號。咱也一樣沒轍啊，可又不能什麼都不干。我這活啊，真是難了去了。你看着吧，以後這種事少不了。想想我都腦仁疼。「

    「沒事，別疼。「華章笑道：」處座不都明確告訴你怎麼辦了嗎，你照着做不就行了。「

    康昌明道：「嗯，這倒是，有處座支持，我這活確實是能夠好干一點。但那也頭疼，你不知道，這些文學家啊，歷史學家什麼的，那太厲害了。就像是上次，我不是弄回來一個嗎，我就想親自審問一下，結果人家當頭就給我一通臭罵，而且啊，人家說的還有理有據的。什麼這個地方屯糧不放，囤積居奇其心可誅，猶如那個朝代，有類似的事，又發生過什麼後果，一件件，一樁樁的事，那說的我一愣一愣的。你說反駁吧，人家一肚子學問，你還真的反駁不過他。你說打人一頓吧，還真犯不上。到現在我都坐下病根了，只是想一想，腦袋都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