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土生接着說道：「但實則……實則就跟倒插門也沒什麼兩樣……「

    說到這裏，李土生細細的看了看范克勤的面孔，其實這是在觀察范克勤的態度，聽了自己這一番話的態度。見對方沒有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後，李土生續道：「所以，我從來都是對她言聽計從的。如果我要是不聽，她的大小姐脾氣一耍起來……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調查。然後他讓我出去現場看着做糕點，那我肯定要去的嘛……「

    李土生絮絮叨叨的開始往下說，但核心的意思，就是一個，即：自己不可能不聽自己夫人的話，因為自己在自己夫人家的地位實在是有點高攀了，而且也確實是借了對方家族的力量，自己才能往上爬，那就更不可能不聽了。再者這都多少年了，自己也算是習慣了。所以自己在酒店內的出來進去的行動線，那都是自己夫人讓的。

    不過李土生見范克勤始終是沒有阻止自己繼續往下說，心下想道：「這就可以，畢竟自己說的算是有理有據。而且說的這些如自己在家裏地位低，對自己夫人言聽計從等等的話語，那可都是真的。是絕對不會怕對方調查的，而現在看酒店出了的事情，可是不小啊。在這種大事發生的前提下，對方也就不可能不調查自己說的話。而只要去調查了，反而能夠證明自己說的這些，是真的。如此，自己也就可以順利的完成自己的佈局：變成一個真正的，無辜的人士。

    李土生算盤打的是相當好的，也挺精明。但他卻犯了一個極度致命的錯誤，而不自知。那就是他說到底，也是業餘人士。不可否認，業餘人士中，也有高手。但這種高手，再高，也不可能比專業人士還要厲害。就好比兩個普通人，身高體重等想差不大的情況下。一個人腦子好，也願意研究各種格鬥的技巧。第二個人呢，卻是專業的人，他天天跟人實戰，對練。並且專門的進行過訓練，兩個人放在一塊開打後，只要第二個人沒有腦子抽抽，基本上他倆打十次，第二個就能贏十次。為啥？就是因為第二個人是專業的人，業餘的再牛，對格鬥研究的再深，也只是業餘的。根本沒法比的。

    李土生現在反的就是這樣的錯誤，他認為自己說的這一切，是能夠給自己立住「無辜人士」的人設的。可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話，在范克勤的眼裏其實已經漏洞百出了。可范克勤卻樂於他說下去，不管說什麼，只要他說下去就可以了。

    因為旁邊的華章正在刷刷點點的，把自己之前跟范克勤商量的口供，在紙上沙沙的寫着。這東西也是要符合情況的，要是口供上，光承認殺了馮淑凡，那是不好使的。你承認了有什麼用啊。你怎麼殺的，什麼時間殺的，用的什麼動作，怎麼進入的對方的房間。以及為什麼要殺，這些細節也一樣要有。要不然光是一句，我殺了，我就是殺了她。沒有用的。這種口供能夠給歐陽明和孫國鑫看嗎？

    不過范克勤和華章兩個人商量的東西，那還是相當厲害的。專業，幾乎是沒有任何漏洞的。事實上，范克勤在心裏也是認定，就是李土生殺的人，但難點在於，他要將其中一塊，篡改成李土生去了王宏峰的房間，對協議下手。然後馮淑凡看見了，所以，李土生，就不得不殺了馮淑凡。

    現在華章寫的，就是這些東西。畢竟都是商量好的，范克勤在那面有一搭無一搭的，問點問題，反正是不讓李土生停下。但也都是圍繞着李土生什麼時候來的，既然聽了李夫人的話，那麼平時，也是如此嘍，你給我具幾個具體的事例等等。

    李土生見范克勤問的這些他以為范克勤是真的信了呢。於是問什麼，就開始回答什麼，而且還有點舉一反三的意思，一回答起來就一大套。另一邊，華章也不管他，就自顧自的將和范克勤商量好的事，落在紙上。並且還要更加潦草一些，做出速記的樣子來。

    如此刷刷點點的寫了好幾大篇之後，華章聽了筆，范克勤見此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拿過這份口供來，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嗯，華章寫的相當好。當然這個好，不是說，從頭到尾寫的華麗，各種辭藻，各種隱喻。而是符合一個人口述的樣子，甚至有時候，還有一些打亂的語句順序，讓人一看知道，這是一份原裝的口供。並且沒有任何的破綻。

    檢查完了之後，范克勤朝着華章一點頭，將口供又還給了她。隨即看向了李土生，道：「李土生先生，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會調查的，機會已經給你了，我希望你說的是真話。看看口供吧，如果沒有問題的話，趕緊把字簽了，我們要按照你說的，展開調查。這他媽破事，不知道要查多少時間呢。「

    他說話的時候，華章已經從桌子後面拿着本夾子夾的口供，和筆到了李土生的面前，將比塞在他的手裏，用手穩住本夾子。李土生拿着筆，聽見范克勤說的最後一句時，感覺也是，這些都需要很長的時間，再加上他現在還沒有被鬆綁呢，他身體是固定在椅子上的。再者，這一樣涉及到一個囚徒的心裏，說白了，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是怎麼擺動都行嗎。

    而且對方也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來對自己，是以，李土生也就是掃了一眼口供，華章也沒有給他翻篇的意思，所以拿着筆，在最後就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華章又把紅泥盒打開，道：「在名字上，蓋個手印。「

    李土生將指頭按在了紅泥盒上，然後又移動手腕，在名字上改了個手印。華章收好了口供，紅泥盒，以及筆，轉頭再一次將口供遞給了范克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