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已經說了這麼多，戲已經做足。如果說之前安市經過了酷刑，那是生理上的進攻的話。此時，華章做的這一齣戲，就是心裏上的攻勢。那麼無論，生理還是心裏上的，都可以說把招數湧出來了。如此在安全局其他的人的眼裏，安市就屬於油鹽不進的類型，從而降低他的價值，到最後，才有合理的理由，將他送到八公里監獄。對於他的折磨，才算是告一段落。

    華章見此，左右看了看，道：「嗯，還真是塊石頭啊。行，先好好的養病。你呢，也在心裏好好想一想，我剛剛說的話。到底有沒有道理。「跟着，起身朝自己的手下一招手，道：」我們走。「然後又看向了那個守在病房的人，道：」看好他。「

    說着，已經帶着自己的手下，從病房中走了出去。作息就要做足，華章按照情況，將自己剛剛的攻心，往上匯報，范克勤也最終把事情匯報給了孫國鑫。可是孫國鑫在聽完，卻眉頭緊皺的想了想，道：「攻心，以及肉體上的酷刑，都已經試過了。他都是一個字都不說。那麼他的價值就可能是真的非常低了。「

    再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范克勤在心裏也算是出了口氣。可孫國鑫卻緊跟着又道：「但也有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個人，真的有巨大的價值。而他的心裏也有秘密，這個秘密還非常關鍵，緊要。所以，他才會死不開口。克勤，你感覺是哪個？「

    范克勤聽罷，眉頭也皺了起來，道：「現在還是看不出來的。但能是後者嗎？要知道，監偵車，抓住他的時候，他可是做好了被捕的準備的。這個狀態，更加是像，已經把自己的任務做完，所以再沒有遺憾了的感覺。如此，他心裏能有什麼非常深的秘密？如果有的話，他還會讓自己做好被捕的準備嗎？」

    「嗯。」孫國鑫聽罷也覺得有道理，於是再次思考了一下，道：「還是說不準的。可能他發送的最後一次電報，本身就是個非常大的秘密呢？這一點我們是無法肯定的。我總覺得，他心裏藏着些東西。價值我倒是不敢肯定。「

    「你這麼說的話，好像還真是。」范克勤不能總是把思路往外引，剛剛他已經用合理的可能性，往外引了一次。但現在，再次往外引的話就不合適了。於是道：「那我們就要做好下水磨的功夫了，鐵杵還能磨成針呢。我相信，只要我們慢慢的磨，到最後，還是有希望讓他吐口的。」他話中提到了水磨的功夫，也是個變向的提示。讓孫國鑫注意到，時間成本。而且很多情報都是有時效性的。如果花那麼長時間，還能有用嗎？

    孫國鑫確實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畢竟安市從被抓，到現在為止，無論怎麼樣對他，他都是那個態度。即便是酷刑加身，都是一聲不吭。所以，時間成本，這個問題，還真是個要考慮的事。

    不過孫國鑫再次琢磨了片刻，道：「沒關係，事情已經這樣了。慢慢來吧，頂多我們就是付出些時間，但肯定是不會賠本就是了。」

    「明白。」范克勤道：「那我每天都讓人招呼他，水滴石穿。我就不相信，他到最後，也不說。」

    從孫國鑫的局長辦室出來，范克勤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整理了一下目前的信息，孫國鑫的態度，還是最重要的。他現在還不想放手，那安市就沒有機會被送入八公里監獄。而沒有將安市送入八公里監獄，那就絕不可能保證，不出現什麼變數。所以范克勤覺得，現在真的要做好，採取果斷措施的準備了。

    可現在這裏是安全局啊，安市在這裏，如果突然之間死了的話一樣會引起注意的。最起碼孫國鑫也必然會過問原委的。是以，這個果斷措施的準備，也需要精妙一些，得瞞得過去才可以。不能說，這個措施採取完了，結果，安市雖然已經死了，可火勢卻奔着自己，或者是奔着華章來了，那就不好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在吃飯的時候，范克勤吃的慢了些。看見華章過來，他才算是吃飯。但也沒有說具體的事，而是點了根煙，抽了半根就扔在地上踩滅了。然後便回去了。但實則，這個動作，是和華章約好的暗號之一，那就是讓華章下午過來自己辦公室一趟，自己有話要跟她說。

    回到了辦公室等着，下午兩點多的時候，華章果然是過來了。她按照正常的程序先是，跟范克勤匯報了一下工作上的事。然後范克勤又把孫國鑫的決定傳達了一下，讓華章好好的下功夫，爭取讓安市開口。

    等這些全都完事了之後，范克勤的語調變得有點慵懶，有點調侃。華章的語調也有點軟化。所以順理成章的來到了裏屋。不過到了裏屋之後，范克勤低聲道：「今天晚上，還要發報，問問你的上級，我要安市的聯絡密碼。「

    這話一問出來，華章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道：「你要接觸安市？他雖然目前看起來很堅定。可是，之後誰都無法保證什麼。要是冒然接觸的話，可能在不久以後，就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我知道。「范克勤道：「孫國鑫的意思還沒明白嗎？他現在就是要讓安市開口，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最起碼短期內不可能了。所以，他的這個意思出來後，安市在之後的任何一個時間點上，都可能會出現變數。所以我必須要現在就跟他聯繫，這樣反而還安全點。另外，你放心，我不會得到了聯絡密碼，立刻就使用，我也需要觀察一下。」

    其實，范克勤有一點，還是騙了華章。因為范克勤心裏基本已經判定，安市要麼淪為叛徒，要麼只能在無盡的痛苦中反覆的輪迴。所以，果斷的措施，現在已經是必須要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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