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四當官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夜裡動手
一時半會兒間召集不齊足以對付私梟的人手,張光成一定很着急。
想到除夕夜、大年初一、大年初二和大年初三這幾天把鹽從鹽場私運出來的最好時機,也是查緝私鹽的最佳戰機,韓秀峰一樣焦急,因為戰機稍縱即逝。
果不其然,打發走張二少爺派來送信的家人,回到二堂坐下不大會兒張士衡又跑進來稟報,有人來衙門找許先生。
許樂群起身致歉,出去見了下來人,隨即匆匆回到二堂,一進門就激動地「韓老爺,總算打探清楚了,那幫私梟果然想借過年衙門封印之機私運。今天一早幾乎同時從腰舍、東勝、徐家墩三地啟程,算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到了二灶,跟在二灶收鹽的同夥會齊!」
韓秀峰心想我在等從運河上來的這撥私梟的消息,你和你身後的那些場商何嘗不是在等這個消息,你們是想讓運河上來的這撥私梟給他們打掩護。再想到現在的人手只能勉強對付其中一撥,立馬抬頭道「長生,拿地圖!」
「是。」馬上就能名正言順的「黑吃喝」,潘二激動的熱血沸騰,走路都帶風。
張大膽則追悔莫及,暗想早曉得新來的這位巡檢老爺要查緝私梟,不但不該來吃這頓酒,甚至不該在海安過年。現在好了,既然曉得這件事就得跟着去,要是不跟着去就是失職,他這個額外外委就別想再干。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退無可退,只能硬着頭皮幫着把碗筷收拾到一邊。
潘二拿來地圖,韓秀峰剛把地圖攤開,許樂群就指着私梟們這會兒的大致位置「韓老爺,張老爺,二灶在這兒。夜裏看不清,行船不穩妥,我估摸着他們會在二灶附近的汊港躲一夜,明天一早再動身。明天下午便能到串場河,最遲明晚便能到賁家集。」
「許先生,他們多少條船,有多少人?」張大膽急切地問。
「十六條船,五十多號人。」
「船工水手也算進去了?」
「沒有,要是算上船工水手,估計有上百人。」
韓秀峰本以為攏共五十多個私鹽販子,下意識問「許先生,你開始不是這麼的,你那會兒咋不把船工水手算進去?」
「韓老爺,有船自然要有水手,許某以為您曉得呢,真沒想過隱瞞。」許樂群也意識到這是一個疏忽,連忙解釋道「不過您大可放心,水手大多是他們臨時招募的,大多是些跑船的苦力,不是好勇鬥狠的亡命之徒。」
韓秀峰擔心地問「不會跟我們拼命?」
「應該不會。」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什麼叫應該不會。
可事到如今還能咋辦,只能咬着牙把這鍋夾生飯給吃了,韓秀峰深吸口氣,緊盯着地圖道「在賁家集動手不合適,一是那裏緊鄰富安,他們要是發現有埋伏,一定會往富安跑,到時候我們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二來串場河太寬,河面有幾十丈,想在河上動手只能徵調民船去跟他們打水戰,而我們的人馬既不夠且打起水戰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串場河的河面寬,運鹽河也不窄。」許樂群提醒道。
「你不是他們要從如皋與泰州交界的小河去長江嗎?」
「許某是過,可運鹽河不是串場河。韓老爺,您看看,從我們這兒往西有多少條小河!野韓莊、桑樹園、焦港、張腰莊、秀才港……他們只要進了運鹽河,隨便往哪條小河裏一鑽,我們都很難掌握他們的行蹤。」
運鹽河也叫下河,南北兩側的大河小河如同蜘蛛網般密集。看着地圖上那一條條四通八達的河流,韓秀峰緊皺起眉頭。
張大膽對海安要比韓秀峰熟悉,儘管從沒上過陣打過仗但拼命這種事也比韓秀峰在行,冷不丁問「韓老爺,您能召集多少人馬?」
「算上你們外委署,我們有一百人。」
「一百對一百,這仗不好打。」
「張兄,實不相瞞,查緝這幫私梟是本官到省繳銷官憑,叩見時制台大人時,制台大人當面交辦的差事!所以這仗不好打也得打,這幫私梟必須拿下!」
「韓老爺,既然是制台大人交辦的差事,那您能不能從泰州多調點兵?」
「不能。」
「怎麼就不能?」
「曉得的人越多,越容易走漏風聲。」
張大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