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遊戲 第四百六十章 路線B 學生的寶石 2-4
每一個人在兒童時期都會經歷一個吸收大量知識的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隨之而來的就是在這個過程中產生各種各樣的問題。從樹葉為什麼是綠色的直到我們從哪裏來,又要向哪裏去,孩童的疑問是永無休止的。
許多人,我的意思是,絕大部分人,都會從周圍環境中得到足夠在心中構建一個自己設想中的世界的信息後就此終止。但是也有一些人,他們不滿足於自己可以獲取的知識,而是打破砂鍋問到底,想要了解更多的,關於社會、關於世界、關於人的知識。
後面這些人,或許與前面這些人在人生的道路上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他們永遠保持着好奇心。
蘇荊自認為是一個依然保有了這份可貴的好奇心的人,但是他的好奇心大部分關聯在「世界的真理」、「人類的多樣性」、「怎麼活得更愉快」、「哪家餐廳的特色餐點比較好吃」等等他有興趣的項目上。關於「我的人格」這個項目,他一直都抱着逃避或者視而不見的態度。順其自然就好,說真的,對着自己的心理陰影和人生軌跡冥思苦想除了自添煩惱之外毫無用處。
而很倒霉地是,命運讓他此刻不得不咬牙切齒地面對這個問題。面對年輕時候的自己(他很懷疑這是某種幻術產生的效果),他不得不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內心。
【我應該遵守世界上的道德嗎?】
很好,我猜到了有這個問題。蘇荊用筆桿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好吧。那麼這一次的考驗的目的就是……道德的拷問嗎?
蘇荊並不認為自己是好人。誠然,他做過不少好事兒。但是當需要做壞事的時候,他也沒有什麼心理壓力。關於這個問題。他想得很明白。蘇荊的行為準則是建立在這樣一個體系上的——什麼能讓我快樂呢?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道德,作為文化基因和生物基因的一部分,遵守道德本身就能夠給我們帶來快樂。但對我來說,是『大部分時候』而已。道德,是一種工具。而當我們處於一種非常規的社會環境內時,道德,失去了大部分的功能,那這種工具的實用性……我說得太複雜了。答案是:不。」
蘇荊支着自己的下巴,手中的筆停頓在最後一個字的末尾。想了一會兒。
「是的,從理性的角度上來看,作為性能上超越人類的個體,我不需要社會,不需要生物的群體性來支持我的生存,所以我不需要以『道德』作為擔保。從感性的角度上來說,我的自由主義美學不需要道德這種散發着……過於明亮的聖光的法條來約束,所以,在選擇了承擔為此帶來的後果後。我選擇不遵從傳統意義上的道德。我會做好事,也會做壞事,不是出自於道德的選擇,而是出自我個人的好惡。」
【那我們做壞事的時候。要怎樣避開自己生物基因和文化基因中的良心的譴責呢?】
「……只要……」
只要閉上眼睛就行了。
蘇荊的手停住了,他坐在椅子上發愣,閉上眼睛不去看就行了。閉上眼睛不去看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人就行了。自己理所當然地殺死過無辜的人,在蝙蝠俠的世界中。自己扮演的是壞人,為了壓制蝙蝠俠的經濟資源。自己曾經在韋恩集團的大廈中施放高危性的生物病毒。自己是知道,那棟大廈里有好人也有壞人,並且那病毒一旦泄露,足以造成全球性的生化危機……
只要把那些大廈中的人都當做一個數字,一堆亂七八糟的棋子,被像自己這樣強有力的存在擺弄的棋子就行了。他從未因為做出這件事而有過一晚的噩夢,或許在某些時刻,自己的心中有一瞬間的陰霾,但是自己的自我是如此強大,要思考的事情是如此之多,以至於自己從未有空去靜靜思考自己作出的每一步決策。說實話,如果不是這次該死的畫冊交流,自己甚至已經把這件無足掛齒的小事兒忘了。
「我們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對人的親疏之分,對於我們不認識、不了解的個體,我們通常不抱有同情心。相反,距離我們越近的個體,我們就越能抱有『同情心』。這裏的同情心並不是指憐憫,而是指從『共情』帶來的理解與情誼。」
【那我們可以做壞事傷害自己喜歡的人嗎?】
蘇荊愣在辦公桌前。
低沉的咆哮聲從門外傳來,隨着嘶啞而兇惡,充滿了佔有欲的咆哮聲,地面開始變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