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的指尖在桌上那兩盤點心面前敲了敲，就這麼望着他，似笑非笑的挽起唇角，「剛才小樁子和我都已經解釋過的事情，不需要我再給你重複一遍吧？」

    帝北羽坐着而她站着，這樣的姿勢莫名透着幾分居高臨下的冷艷，讓人極度不喜。

    他眯了眯眼睛，在四目相對中緩緩起身，「朕陪你一起去。」

    她想也不想的拒絕，「不必了。」說完大約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生硬，又補充了一句，「你每日吃過晚膳之後的時間不是還要批奏摺麼？早點處理完那些事情，才好早點睡。」

    可她說了一堆，眼前的男人卻冷笑一聲，「你是想避開朕？」

    蘇渺皺眉，「沒有。」

    帝北羽目光沉沉，「沒有就好，朕也不喜歡重複第二遍。」

    蘇渺，「………」

    帝北羽用力扣着她的手腕，半是強迫的牽着她朝外走去，「走吧。」

    …………

    院子裏透着淡淡的花卉清香，明明是不同的香氣，可是混合在一起卻非但沒有覺得香氣雜亂，反而透着一股別樣的韻味，顯然池子裏的花兒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

    蘇渺臉上的淡漠褪去幾分，化作一抹若有似無的悵然。

    帝北羽看她專注的盯着花池裏的花兒，嗓音也低了幾分，「喜歡嗎？」

    「很漂亮。」

    「最喜歡哪一株？」

    蘇渺猶豫了一下，隨手指了一指，「那……」她的手臂剛剛抬起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身體就被男人從後面擁住了，低沉的嗓音貼着她的耳垂，「朕回來晚了，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她整個人都是微微一僵，臉上的表情也跟着凝固起來。

    不高興嗎？

    起初等待的時候好像並沒有，只是覺得他很忙，餓得她都快前胸貼後背了。

    可是那個時候，她好像仍舊很期待的等着，沒有半點不高興。

    所以是什麼時候開始不一樣的呢？

    是小樁子說他在良妃那裏的時候，還是她忽然覺得餓過頭了好像就不怎麼餓了的時候，又或者是她驚覺自己竟然吃了這麼多桂花糕的時候，甚至是她發覺自己撐得胃裏難受的時候？

    每一個時間節點在當時都不那麼明顯，可是現在一想，她才驚覺自己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蘇渺微微的垂下眼帘，「沒有。」

    沒等帝北羽開口，花池中卻驀然傳來一聲嗤笑，「口是心非。」

    蘇渺，「………」

    半生蓮涼涼的諷刺，「會哭的女人才值得被安慰，像你這麼丑又這麼嘴硬的女人，遲早要被拋棄的！」

    蘇渺，「………」

    永生蓮，「小半，閉嘴。」

    「你他媽就知道幫着這個臭女人，喜歡人家就去追啊你！」

    「………」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啊？」

    「………」

    蘇渺忍不住笑了出來。

    帝北羽看着她片刻之前還淡漠寡冷的神情在這一刻忽然有了改變，而且是這樣突兀的笑，他的眉心猛地蹙了起來，「蘇渺，你不需要為了證明自己沒有不高興就故意擺出笑臉，並不像。」

    蘇渺，「………」

    她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怎麼，我看起來像是裝出來的強顏歡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