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闔的眼瞼輕抬，看了她一眼，低沉的嗓音隱約含着幾分笑意，「你要什麼？」

    「良妃。」

    話音剛落，圈着她的懷抱明顯滯了一下。

    蘇渺看着眼前俊美的臉逐漸凝固，心裏忽然閃過一絲很微妙的變化，好像明明是早就知道的結果，可是在問出口的瞬間又還是抱着那麼一星半點的希望。

    只不過，最後的結果又仍是在預料之中。

    所以也沒有多失望，只是嘴角往上扯了扯，聲音比這夜風更涼，「怎麼，反悔了？」

    小綠嘆了口氣，轉身遊走了。

    它想，或許它剛才不該提議讓蘇渺要來帝王血，那就不會找到昨晚的斗篷女子，也就不會尋蹤找到清華宮來，那麼至少這兩個人還可以保持表面的和平。

    周圍的空氣寂靜了好一會兒，蘇渺抬手正要把男人落在她腰間的大掌挪開，她整個人卻被他轉了回去，漆黑的深眸借着月色注視着她，「你要她幹什麼，你想對她怎麼樣？」

    蘇渺抬眸對上他的視線，「你覺得我要對她幹什麼？」

    「你很介意她？」帝北羽微不可覺的皺了下眉，沉吟片刻，才微沉着聲音繼續道，「朕說過，她跟你不一樣。朕喜歡的人是你，你不必對她的存在耿耿於懷。」

    「………」

    耿耿於懷？

    呵，距離她耿耿於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她現在真的並沒有。

    蘇渺輕笑，「所以你答應過的事不作數了是嗎？」

    男人臉色微變，眉頭蹙得更緊，「好，你若實在介意——等這個冬天過去，朕可以將她送出宮去。」

    蘇渺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幾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就是昨晚——良妃娘娘要出宮的時候你還很生氣來着，現在突然改變主意了？」

    「比起她必須留在宮裏，朕更想把你留在身邊。」

    「………」

    蘇渺表情頓了頓。

    大約是她的臉色有些怔忪，男人的語氣緩和了幾分，「但是你也看到了，她現在的身體很不好經不起折騰。」男人緩慢的語調甚至給人幾分他正在斟酌着用詞的錯覺，「宮裏有最好的太醫和適合她休養的環境，所以——只要過了這個冬天，你就不會再看到她，嗯？」

    過了這個冬天……

    蘇渺垂下眼帘，目光愈深。

    帝北羽摸不清她此刻在想什麼，心頭本能的產生一絲慌亂，「蘇渺。」男人嗓音愈發的低了，「她從前過得很苦，太傅離世的時候，朕答應過好好照顧他女兒，如今……」

    「行了。」

    蘇渺淡淡的打斷他，「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帝北羽臉色又是一變，「你看她幹什麼？」

    蘇渺忽然就笑了，目光閃爍着淡淡的嘲諷，「怎麼，你人就在這裏，怕我對她幹什麼？」

    「沒有。」男人皺眉，「這個時辰旁人都休息了，明日朕陪你來，嗯？」

    「不行。」她斂去笑意，漠然道，「我只是去看看，如果她當真睡了，我也不會打擾她。」

    「蘇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