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臉色又是一變。

    蕭寒錦抿唇，「娘娘。」

    他這一聲，沒有前後文真是完全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

    不過蘇渺想，應該是拒絕吧——總不可能是行禮吧？

    華霓裳忍不住語氣很沖的道：「賢妃娘娘，我犯了什麼錯需要被抓？」

    她這聲音甫一響起，帝北羽的眉心就蹙得更緊。

    華錦依也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閉嘴。

    蘇渺掀眸瞥過去，這張屬於華霓裳的臉果然還是完好無損，於是讓她又想起了昨晚那個慘死的宮女，「你確定——現在要讓我證明你犯了什麼錯，而不是下跪求饒，求我放過你？」

    華霓裳瞳孔一縮。

    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真的在思考，如果她求饒，這個女人是不是能放過她。

    可是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女人涼薄的嗓音再一次漫不經心的響起，「當然，就算你求饒也沒用，因為你該求的那個人已經死了——要麼你下去跟她求吧。」

    「蘇渺！」

    華霓裳驟然尖喝，怒氣噴薄而起！

    帝北羽的臉色終於徹底沉了下去，「華霓裳！」男人冷厲的視線掃過去，厲喝聲比她更沉，「你是不是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誰給你的膽子對她大呼小叫？」

    華霓裳臉色一白。

    華錦依目光一閃，「對不起。」

    男人皺眉，「跟你沒關係。」

    華錦依抿了抿唇，低低的垂下眼帘，「我知道我做的事給你帶來困擾了，但是……霓裳既然來找了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我的親妹妹就這麼去死。」

    親妹妹。

    蘇渺沒有打聽過這位貴妃的身份，不過看太后對她的態度，就知道她們關係匪淺。

    現在果然，是華家的人啊。

    蘇渺諷刺的彎唇，「姐妹情深，好令人感動的戲碼啊。」

    她的眉眼卻是倏地一冷，「可是華貴妃有沒有想過，那個被人砍死的宮女或許也有一個這麼疼她的姐姐……只不過人家比不得郡主這般好命，沒有一個貴妃姐姐讓她免於一死。」

    華錦依聽着她話里滿滿的諷刺，忍不住皺起眉頭，「我從來不會隨便拿宮女太監的性命開刀，可是賢妃，現在人已經死了，難道真的要霓裳給她償命嗎？」她的語氣隱忍又堅韌，「何況福子已經給那個宮女抵命了，至於霓裳——她還未必和這件事有關。」

    未必有關？

    蘇渺眼底的諷刺愈發濃郁，她沒打算跟古人宣揚什麼人人平等的思想，所以起初只是面無表情的聽着，直到華錦依說完，她終於還是看向了帝北羽，「皇上，您也是這麼想的嗎？」

    您？

    帝北羽對上她的目光，目光倏地一沉，「朕沒有這麼說過。」

    「沒有？」她笑，「那您的意思就是可以抓她咯？」

    「……蘇渺。」

    他眸光凝了凝，沉默片刻才開口。

    可是即便開口，他也不是點頭。

    蘇渺面無表情的想，現在這個節骨眼兒，叫她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呢？

    她從進門開始就避免跟他起衝突，可是現在，終究還是要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