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問他的意思。

    當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響起的剎那，帝北羽的臉色隱約恢復了幾分，「把宜妃帶回去，慢慢問吧。」

    眾人俱是一驚。

    貴妃如此怒不可遏的模樣，根本不像是作假，反倒是賢妃——這明明就是仗着帝王的寵愛，隨便耍無賴撒潑啊！

    可是帝王非但不給宜妃主持公道，反而順了賢妃的意？！

    宜妃的眼神黯了幾分，「既然如此，臣妾聽憑皇上與賢妃娘娘發落。」

    「不行！」

    華錦依忍着怒意上前，攔在她面前。

    帝北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錦依，你要幹什麼？」

    女人咬唇望着他，堅忍中透着幾不可察的委屈，「我已經說過了不是她！皇上若不信，就把我一起帶走，說不定就能屈打成招呢？」

    「嘖。」

    蘇渺笑了一聲，「華貴妃還是別急着替人擋災了——剛才我忘了說，我有人證的。」

    華錦依震驚的看着她，「什麼意思？」

    蘇渺指了指身旁的鏡修。

    鏡修笑着上前，「本使剛好看到了——宜妃娘娘確實偷聽到了四王爺與人交談，又回了趟自己的宮裏去寫紙條，然後在中午把紙條傳到了華貴妃的寢宮。」

    帝驚鴻愣了愣，隨後像是反應過來似的，「這件事，就連賢妃娘娘也不知道皇兄是讓本王去查的，國師竟能說出偷聽的是對象是本王，看來確實是真的看到了。」

    鏡修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華錦依的表情愈發震驚，看向宜妃，「當真是你？」

    宜妃蹙眉，「不是。」

    正要再說什麼，卻聽華錦依一聲冷笑，「就算是，那又怎樣？」

    帝北羽臉色冷了幾分，「此事與你無關，讓開。」

    「怎麼與我無關？」華錦依驀地笑了出來，「就算是她說的又如何——皇上做得出來，還怕人知道麼？」

    在眾人求知慾滿滿的目光下，她幾乎就要說出那件事是什麼。

    【廢黜後宮。】

    只要她說出來，所有人都會震驚、憤怒。

    哪怕礙於帝王的威嚴，也會忍不住大哭大鬧——雖然沒什麼用，可是至少能讓他心煩。

    若是其中有那麼一兩個家中厲害的，甚至能在朝堂上鬧起來。

    可是……

    面前的男人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你信不信，就算你現在捅破了，朕也不在乎。」

    華錦依臉色一白。

    許久——

    「你不在乎她們，那我呢？」

    她清冷的眸中帶着最後的倔強望着他，聲音卻止不住的發顫，「你也半點不在乎嗎？」

    帝北羽眸色一震，胸膛微微的起伏。

    一時間，四周所有的聲音都好像都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等着那個答案。

    可是，半響沒有聲音。

    蘇渺面無表情的垂下眼帘，朝身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把宜妃帶走。」

    …………

    華錦依終究沒有護住宜妃。

    宜妃落到了蘇渺手裏，蘇渺甚至沒有審問，直接把人丟到了地牢裏。

    鏡修不知道具體情況，可帝驚鴻卻着實有些驚訝——因為這段時間，後宮裏唯一待皇嫂好的人大概就是宜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