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俊美的臉明顯繃着，遮擋着燭光的修長身影壓迫感極重，帶着幾分不言而喻的怒意——如果不是他身上正穿着最普通太監服飾顯得有些好笑，大概真的會很可怕。

    「你來幹什麼？」她撇了撇嘴。

    「你還有臉問？」帝北羽驀地抬眸，目光明顯迸射着冷光，「不是你心心念念吊着朕來的？」

    蘇渺震驚，「我什麼時候……」

    「否則，朕只是碰了你一下，你倒下去幹什麼？」

    「………」

    蘇渺皺了皺眉，「幹什麼，只允許霓裳郡主倒下去兩次，還不允許我倒一次嗎？」

    她還有理了她？！

    帝北羽驀地冷笑，「人家倒下去的時候長眼睛，不會弄傷自己，你呢？」

    蘇渺立馬把手藏到背後，理直氣壯的道：「誰說我把自己弄傷了，我也……啊疼疼疼！」

    她的話，完全被男人粗暴的動作打斷了。

    帝北羽扣着她的手腕用力抬起，惡狠狠的把她的掌心在她面前展平，讓她自己看。

    搖曳的燭火下，赫然呈現的就算她掌心裏的血色！

    男人的目光頓時更沉。

    蘇渺心虛的抽了抽嘴角，「那……」她小聲道，「人家對這種事情駕輕就熟很有經驗，我第一次又沒什麼經驗，所以沒控制好力道而已，這也能怪我嗎？」

    「不怪你怪誰？」男人狠狠盯了她一眼，「朕讓你摔的？」

    「……演戲要演全套啊。」

    「呵。」

    「帝北羽你再冷笑一個試試！」蘇渺猛地瞪了他一眼，「我還沒說你呢，你這麼好心扶人家幹什麼？」

    帝北羽扯了扯唇，譏誚的道：「演戲要演全套，你不是剛剛才說過？」

    蘇渺，「………」

    她噎了噎，狠狠翻了個白眼。

    男人徑直轉身。

    蘇渺臉色一變，「你去哪兒！」

    帝北羽沒有回答她，但是他的方向並不是往外，而是走到櫥櫃邊開始翻箱倒櫃。

    蘇渺的表情鬆了幾分，小聲咕噥道：「我也很疼的好不好，又沒摔你的手……」

    帝北羽還是沒理她。

    他背對着她，自然也不會看到身後嗔惱的目光逐漸變得柔和起來，甚至暈染出幾分笑意。

    蘇渺靜靜的想，看在他突然出現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他兇巴巴的樣子了。

    其實……

    從三天前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她畫符替小綠驅邪的那一天，被他罵了一頓，不准她在康復之前再濫用術法，然後他們就合謀過「撕破臉」的事，好讓那日共情陣中的白衣女子放鬆警惕，儘快下手。

    只有對方再次下手，才能浮出水面，也才能讓他們在最快的時間內把人找出來。

    只不過當時，他們還沒碰到合適的機會。

    而就在這個時候，太后帶着華霓裳來了——於是機會也來了。

    關於華霓裳，他們事先倒是沒有商量過，畢竟誰也不會料到太后突然來這麼一出。

    但是當他兩天沒來長樂宮、而那些立新妃的事傳得風風火火的時候，她就隱隱猜到了一些。

    於是她去了龍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