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什麼？

    她有什麼好證明的？

    蘇渺也提了提嘴角，眼角眉梢卻是比她更濃重的諷刺，「你以為我樂意來嗎？」

    華錦依瞳孔一縮，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她身旁的男人，「是你帶她來的？」

    帝北羽皺眉，「朕只是來看你。」

    「那你帶着她來？！」

    她的嗓音驟然尖銳了好幾度，身體從床上驚坐而起，呼吸也猛地重了好幾度，又是虛弱又是氣憤的盯着他，「我不想看到她，我不要看到她！」

    「錦依，你別這樣！」太后忙按着她的身體，「皇帝，你讓賢妃先走啊！」

    「華錦依！」男人沉下聲音，「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情況，胡鬧什麼？」

    華錦依眼眶通紅，幾乎要哭出來，「我不要看到她……」

    太后怒喝，「皇帝！」

    帝北羽眉宇間的戾氣似乎更重了，又隱約夾雜着一絲其他什麼，拉起蘇渺的手腕，「既然你醒了，朕也該走了。」

    「帝北羽！」

    華錦依幾乎是尖叫出聲，臉色白的跟鬼一樣，又驚又痛的看着他，「你不要走……」

    帝北羽眸色一頓，原本已經要轉身的腳步就這麼頓住了。

    蘇渺的腳步也跟着頓住了。

    屋子裏氣氛詭異的僵持了幾秒，伴隨着女人隱隱約約的哽咽聲。

    太后忍不住道：「太醫說她不能受刺激，她才剛剛醒來，皇帝，你……」

    蘇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走嗎？」

    男人喉結滾動，臉色和眸色都愈發的暗沉。

    下一秒，他的視線就側過去，落到了蘇渺的臉上……

    這已經是他今日第二次這樣看她，蘇渺記得很清楚，剛才她讓他不要走，不要去看華錦依的時候，他也是這麼看着她的——彼時他就是要表達拒絕的意思。

    所以現在，他又要拒絕她？

    她等了許久，男人濃稠的目光膠着愈發晦暗的暗芒，一瞬不瞬，「你……」

    你什麼？

    難不成他還指望她主動提出先走一步，給他們騰地方？

    蘇渺有些好笑，「說啊。」

    帝北羽闔了闔眸，「你先回去。」

    蘇渺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告訴自己不應該計較，他已經為她做了這麼多事，她也不能計較。

    可是……

    蘇渺望着他，嘴角的弧度忽然深了幾分，「我本來也沒想來，是你非要讓我來的。現在你不走，讓我一個人走——你覺得我是可以讓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男人蹙眉，「蘇渺，你先回去，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

    她的聲音卻並未停下，「她明知道自己會受刺激還要出現在那裏，說不定就是想當着你的面倒下呢？」

    「蘇渺！」

    「她現在仗着自己受了自己會暈倒，非要把你留下來，所以你就真的要留下來嗎？」

    「夠了！」

    「………」

    她眼底的似笑非笑的終於徹底斂去，淡淡的看着他，「哦。」

    夠了。

    她也覺得夠了。

    蘇渺低頭掃了眼他落在自己腕上的手掌，「你放開，我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