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北羽拽住蘇渺的手腕，邁開長腿就要離開。

    偏偏這個時候，宜妃嘲諷的目光朝她看了過來，「皇上對賢妃娘娘當真是深情厚誼，什麼事兒都能替她頂着，不過……每次遇到華貴妃，好像就會出現特例。」

    帝北羽腳步微微一頓。

    所有人都聽出了她的意思。

    因為顯而易見，帝王就是因為兩次被華貴妃打斷，所以才不吭聲的。

    蘇渺已經忍了許久的腹痛，而且她還有事想單獨審問宜妃，所以不想在留在這個地方。

    她的手腕轉動了一下，試圖把手抽回。

    可是那股力道頓時更重了，驀地緊扣住了她。

    「你以為，朕不敢說麼？」

    冰冷的嗓音透着不加掩飾的涼薄與嘲諷，緩緩的在寂靜的殿中響起。

    眾人臉色俱是一變，頓時有些心驚。

    帝北羽稜角分明的俊臉繃着陰沉不悅的晦暗，波瀾不驚的朝宜妃掠了一眼，薄唇輕啟，「是，你覺得朕不敢，所以臨死還想藉機挑撥一次朕和賢妃的關係，是嗎？」

    宜妃臉色微變。

    「可是……」男人驀地冷笑，一字一頓的道，「朕不想打草驚蛇，不代表不敢。就算朕現在公之於眾，告訴她們所有人——朕要廢了這後宮，她們又能如何？」

    蘇渺的手指無意識的攥緊了。

    宜妃瞳孔一縮，華錦依的臉色倏地一白。

    帝王的目光倏地從宜妃身上收回，緩緩的掃過眾人，「嗯？」

    最後一個單音節，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在眾人呆滯震驚的目光下，徹底引起了軒然大波！

    「廢……廢后宮？！」

    「所以這就是宜妃所說的後宮將不復存在嗎？」

    「天啊，皇上……皇上您這是要幹什麼！」

    一道道的顫音，接連響起。

    太后整個人都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皇帝，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啊！」

    她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你要獨寵賢妃了，罷了，哀家知道管不住你，什麼時候說過你半句？可是……廢黜後宮，古往今來聞所未聞，你是不是瘋了！」

    帝北羽垂眸看向她，「母后，朕也是為了她們好。」

    他淡淡的道：「與其在宮裏勾心鬥角惶惶度日，最終孤獨老死，不如出宮另嫁他人，不是嗎？」

    太后根本沒聽過這種說法，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

    瘋了。

    根本就是瘋了！

    可是，她竟然一時又不知如何反駁。

    有人恍然跪下，「皇上，臣妾哪怕老死宮中，也不願出宮！」

    「是啊，好女不侍二夫，臣妾既然已經入了後宮，就從來沒想過要出去，求皇上不要趕臣妾走！」

    「就算皇上永不臨幸，臣妾也只願老死宮中！」

    「………」

    跪下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哭着看向了蘇渺，「賢妃娘娘，您就這麼容不下我們嗎？臣妾自問無才無德爭不過您，也從未想過與您爭什麼，可是……您為什麼就連容身之所也不肯給我們？」

    蘇渺目光閃了閃。

    沒等她開口，帝北羽驀地沉下聲音，「這是朕的決定，與賢妃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