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眸色黯了黯，低低的道，「喝水還是想出去？」

    「………」

    如果她要說喝水，他是不是準備抱着她去拿水？

    「想出去。」

    帝北羽沉默片刻，「天色不早了，明日再去。」

    她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問我幹什麼？」

    短暫的沉默過後，帝北羽抱着她起身，妥協般的道：「去哪兒？」

    蘇渺，「………」

    這男人是不是不準備把她放下來了？

    「隨便吧，出去吹吹風好了。」

    *

    現在的天氣雖然算不上熱，不算也不冷，傍晚的風吹拂在臉頰上暖融融的帶着幾分濕意，很舒服。

    蘇渺不說去哪兒，帝北羽就這麼漫無目的地抱着她四處走，時不時的低眸看她一眼。

    她穿着一身的白色——就跟她當年離宮的時候一樣，無端顯得冷清。尤其是她此刻很安靜，靠在他肩上不說話，這份安靜的冷清就被無數倍的擴大，更讓人沒來由的覺得心慌。

    「渺渺。」

    「怎麼了？」

    「若是你在宮裏覺得悶了就告訴我。」

    蘇渺胎膜看着他輪廓分明的臉部線條，「然後呢？你帶我出去？」

    帝北羽剛要說是，就聽到她似笑非笑的聲音道，「我怎麼記得，你先前還不情不願的——讓你找侍衛帶我去你又不答應，讓你自己帶我去你又一臉冷冰冰的，就連送我個紫玉如意還要推說是酒樓抽到的幸運客人。」

    「……我以為你被抽到會比較高興。」

    她挑眉，「是嗎？那我讓你幫我作弊你也不答應，我沒覺得你有讓我高興的意思啊。」

    帝北羽，「………」

    蘇渺看着他繃得愈發緊的下頜線，眯了眯眼睛，「說起來，那個時候要是我蠢一點發現不了，你是不是就不準備告訴我了——這麼貴的東西，我要是到最後都不知道是你送的，你圖什麼？」

    男人薄唇緊抿，「你也說了這麼貴的東西，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是我？」

    蘇渺，「………」

    「所以說來說去，其實你是假裝製造了一個驚喜，又假裝讓我不小心看了出來——其實你早就知道我能看出來對吧？」

    男人徹底沉默了。

    蘇渺嘖了一聲，「帝北羽你好心機啊，那個時候還裝得一臉正經，我還真以為你打算默默奉獻呢。」

    男人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他低下眸，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薄唇徹底抿成了直線，「你不高興了嗎？」

    不高興？

    那倒是沒有。

    情人之間這點小心機完全在可接受範圍內。

    不過蘇渺看着他繃緊的俊臉，什麼都沒說，只是哼了哼。

    視線一瞥，剛好看到前面的紫檀花旁有個鞦韆架，她愣了一下，「那個……什麼時候裝的？」

    帝北羽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臉色驀地僵了一下。

    「以前好像沒見過。」

    「………」

    「帝北羽？」

    男人喉結滾了滾，剛要開口，她卻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冷不丁的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對，詭異的氣流在兩人之間蔓延，帶着某種心照不宣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