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從剛才開始，她臉上所有的震驚、憤怒、冰冷、傷痛，都是假的，直到這一刻才顯出幾分真實的笑意來，「既然你都已經發現了，哀家也沒什麼好解釋了——是啊，就是哀家故意算計你的。不管是華錦依的鐘情術，還是鳳血玉鐲和龍紋玉佩疊加時的霸道力量，都是哀家所為。」

    她淡漠而又冷酷的笑着，頗帶着幾分居高臨下的味道，「給皇帝下鍾情術讓他愛上錦依，弄死你的孩子，甚至弄死你……這一切都是哀家的手筆。」

    每一個冷靜的字從她嘴裏蹦出來，都和她以往親切的好人形象大有不同。

    所有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蘇渺的眼神愈發的冷了。

    尤其是聽她無動於衷的提起那個孩子。

    蘇渺冷冷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從前也並不是不想殺我，只是沒有成功，對嗎？」

    這話說的，明顯就是在駁斥眾人剛才的議論——他們都覺得，太后從前一直在幫她。

    甚至連她自己都是這麼想的。

    可是如今仔細想來，卻是細思極恐。

    「是啊。」太后卻緩緩的揚起了唇，「從你在冷宮裏自殺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哀家就想殺了你。」

    「宜妃是哀家的人，你應該也猜到了。她蠱惑了不少人，也利用了淑妃——那條青蛇還是淑妃的手筆，只是沒想到最後竟成了你的蛇。」

    「他們一次一次對你動手，可惜都沒有成功。」

    「甚至，最後宜妃交出了淑妃的命，也沒能打消你對她的懷疑。」

    「所以，江宜她註定只能成為一顆棄子。」

    「至於華家的人——華柳和華霓裳那兩個蠢貨，她們以為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次兩次的跟哀家抱怨，哀家故意護着你，她們就更憤怒了，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命作死。」

    「呵，其實她們都不知道，這不過是哀家給她們上躥下跳的機會罷了。」

    「這些人全都沒用，到頭來還是要哀家親自動手，才讓你徹底的消失。」

    「………」

    太后一句一句的說着，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

    誰能想到，她會有如此城府！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在後宮裏最終穩坐太后之位的，肯定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

    可是，這些年太后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太溫和無害——何況皇帝是她的親兒子，最受寵的四王爺也是他的親兒子，她還有個如此乖巧的女兒。

    如此幸福的一家人，怎會造就她這樣的性子？

    饒是在場的人未必對蘇渺有多大的同情心，也不免被太后這可怕的心機嚇到了！

    簡直就是不擇手段啊！

    就為了……對付一個嬪妃？

    哦不，是為了神域！

    眾人驀然想起，剛才賢妃說過，太后最終的目的，是神域！

    可是賢妃跟神域有什麼關係呢？

    「徹底消失？」蘇渺緩緩咀嚼着這幾個字，目光倏地一冷，一字一頓的道，「可惜讓你失望了，我沒能徹底消失，還回來揭穿你的真面目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