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容華笑了笑，「你好像真的不太願意。」

    「沒有。」蕭寒錦下意識的否認，目光深凝如海膠在她的臉上，「公主殿下，我願意。」

    「那就好。」她笑容深了幾分，回頭看向龍椅上的帝王，「皇上，您看這樣可以嗎？」

    帝王深邃的目光打量着他們許久，「既然如此，明日就讓欽天監挑選合適的完婚日期——朕是不是能給西涼發去和親的國書了？」

    帝容華乖巧的點頭，「您做主就好。」

    …………

    從御書房離開時，所有人的臉色都很複雜。

    最後還是慕輕霜忽然停下腳步，轉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帝容華抬了抬眼皮，淡淡的看着面前柔弱的像是被風一吹就會倒下的女人，「如果慕側妃是想祝福我們，那我心領了。如果還有什麼其他話要說，恕我不奉陪。」

    她越過慕輕霜，徑直朝着宮外走去。

    蕭寒錦面色一沉，幾乎是立刻邁開長腿跟了上去。

    慕輕霜張了張嘴，看着他擦肩而過的身影，手指漸漸的攥緊起來。

    她甚至什麼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他就走了。

    「輕霜。」

    蕭亦尋淡淡的道：「你死心吧。」

    慕輕霜睫毛倏地一顫，「我嫁給你的時候，就已經死心了。」

    「何必自欺欺人？」

    男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他現在捨不得放不下的人是帝容華，你們已經沒可能了。」

    …………

    帝容華出了皇宮，正要上馬，卻被人生生拽了下來。

    她皺了皺眉，看着面前臉色陰沉的男人，「什麼事？」

    蕭寒錦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薄唇輕啟，「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帝容華，你別跟我裝傻。」蕭寒錦面沉如水，嗓音壓抑着緊繃的怒意，「你不是煩我煩的要死麼，我讓你跟你回太子府你都不樂意，為什麼答應父皇？」

    帝容華扯了下嘴角，「你得償所願不就夠了麼，何必在意這些？」

    「我在意。」男人的嗓音一下子沉了下去，盯着她的眼神稱得上陰鷙。

    帝容華看着他許久，唇畔的弧度淡了些，「還記得你剛才在望月酒樓說的話麼——這起綁架，雖然最後的受害者是慕輕霜，可是要針對的人卻未必是她。」

    她清晰的一字一頓的道：「說不定是二皇子見不得我跟你好——不管他能不能成功讓我加入他的陣營，總歸是把我從你身邊撬走了，你父皇大概會很生氣。也說不定是慕輕霜自導自演的一齣戲，因為她還喜歡你。還有朝中所有跟你相反陣營的人都有可能做這件事——不希望我嫁給你，不希望你順風順水。」

    說到這裏，她忽然意味不明的低嗤一聲，「就連你父皇也不是沒可能的，畢竟，你還只是太子不是皇帝，他要保證自己的皇位穩固，並不希望你的位置坐得太穩了。」

    是，她說的沒錯。

    所有人都有這個動機。

    可是……

    蕭寒錦眼底隱隱閃動着某種晦暗的光，目光愈分深沉，「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