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錦的思緒有剎那的停頓，幾乎是下意識的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

    【你該怎麼辦呢？】

    可是下一秒，雙眸就重新聚焦看向了她笑意嬌軟的臉蛋，唇畔覆着一層薄薄的笑，「公主殿下，你想多了。」

    「哦，不是就好。」

    蕭寒錦看着她鬆了口氣的模樣，眼底的神色愈發凝固了。

    他記得他在御書房門口說不喜歡她的時候，她是僵硬而失望的，甚至有些氣急敗壞。後來他們並未再提及過這個話題，可她每次自發的就得他不喜歡她的時候，大抵也都是失望的。

    可是此時此刻……

    她眨了眨眼，疑惑的望着他，「那又回到了上一個問題，你到底想要什麼？」

    她好像完全不在乎了。

    蕭寒錦定定的盯着她看了片刻，修長的手指驀地捏起她下巴，「你。」

    四目相對，他注視着她聞言微縮的雙瞳，低低的道：「不是你跟我說的麼——喜歡一個人哪有這麼容易就變心的？」他喉結滾了滾，「容華，你怎麼可能說變就變了？我會對你好的，你不要離開我，嗯？」

    帝容華臉色明顯滯了一下。

    這是當初蘇渺離開皇兄時，她跟蕭寒錦說過的話。

    因為她始終覺得，蘇渺不會那樣——哪怕所有的表象都表明了那是事實。

    帝容華微微的眯着了眼睛，「蕭寒錦，你到底記起來多少事兒？」

    她怎麼覺得，關鍵時候他什麼都記得呢？

    蕭寒錦目光微滯，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若是我全都記起來了，你願意跟我重新來過麼？」

    帝容華幾乎是下意識的搖頭，「不要。」

    蕭寒錦臉色一沉。

    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太子！」

    那是二皇子府的侍衛。

    帝容華幾乎是立刻辨認出了外面的聲音——所以除了蕭亦尋的事，就是慕輕霜。可蕭亦尋去了宮裏才沒多久，不會這麼快回來，那就只能是慕輕霜了。

    她側目看向了身旁的男人，蕭寒錦也剛好扭頭看她。

    他靜默了片刻，低聲開腔，「你餓了就吃點東西，等我回來。」

    重新來過？

    帝容華看着他打開門離開的背影，面無表情的想，他已經把她停留在西涼的感情消耗的夠乾淨了。

    她不想有朝一日想起來，蕭寒錦這三個字，在她腦海中成了面目可憎的對象。

    所以她不要。

    即便他將過往的記憶全部記起來，即便他真的有那麼點喜歡她，也不再是那個空白的只有帝容華的蕭寒錦了——他還有北錫的一切，還有慕輕霜。

    他和慕輕霜十幾年的感情，是她在西涼那四年無法比擬的過去，她再也不可能把慕輕霜從他的生活里剔出去了。

    得不到全部，那就乾脆都不要了。

    …………

    二皇子府。

    蕭寒錦推門走進那間充斥着藥味的屋子裏，俊美的臉微沉着，「怎麼回事？」

    翡翠剛要開口，床上虛弱的女人便朝他看了過來，輕輕緩緩的開口，「蕭寒錦，我不想住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