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敲打的夠清楚，可福晉這會子完全沒明白，只是心驚：「額娘教訓的極是。」

    德妃與成嬪對視，就知道低着頭的四福晉沒明白……

    成嬪被留下，就是想叫她提點一下四福晉的，這榆木疙瘩！

    成嬪心裏有數，便笑着道：「娘娘也是，四福晉還年輕呢，這都還不到二十歲呢。」

    四福晉這會子回神了，這是說她做錯事了。

    可她茫然的很，畢竟不知道哪裏錯了。

    德妃也好，成嬪也罷，都不是明面上能罵人的人。這會子見她不懂，也不能直接說。

    德妃心裏煩死了，面上就帶出來了，不怎麼好看。

    四福晉越發戰戰兢兢，一雙眼噙着淚，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德妃看了一眼她道：「你管着後院，有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奴才就要管。別叫她們亂出主意，攛掇主子惹事。雖說是住到了宮外頭去了，離着我們遠了。可畢竟也還在這個京城裏頭。都是萬歲爺的兒子，一舉一動的，萬歲爺留心着呢。」

    四福晉這會子摸着點邊兒了，這大約就是說她擺戲那事了。

    「額娘，兒臣知錯了，兒臣只是想着府里……府里搬出去之後也許久沒熱鬧了。」四福晉知道自己哪裏錯了，就趕緊解釋。

    德妃不想理她，就道：「不是不許你們熱鬧。搬家那會子，不也擺了幾桌，唱了一天戲？是要看時候。」

    德妃畢竟沒法直說說前些時候萬歲爺和太子爺不對付。

    這話就是個意會，她別說是不能跟四福晉說了，就是跟四阿哥也不能直說啊。

    四福晉吶吶，趕忙應了。

    德妃見差不多了，就不再訓了。成嬪忙接口：「瞧娘娘，四福晉畢竟還小呢，您再嚇着她。」

    「府里大格格可好？」成嬪問。

    「回娘娘，大格格很好呢，身子好，吃的也不少。」四福晉忙回答，一邊說，一邊心裏苦。

    這回，不必想也知道娘娘們往哪裏問了。

    她進府也快兩年了，肚子就是沒動靜。

    「四阿哥也十八了，萬歲爺十八那會子，幾個孩子了。」成嬪這話，對着德妃說的。

    德妃一笑：「兒孫自有兒孫福，總是會有的。」

    她這會子倒是不說太多了，反正福晉也懂了。

    四福晉從永和宮出來的時候，只覺得夏日裏的陽光曬得她想暈倒。

    一肚子委屈，只想趴在榻上哭一會。

    唱戲那事，她還不是為了討好四阿哥。至於孩子……她也不是不想要。

    宋格格沒福氣，死了個孩子，李格格的大格格一歲了，就這麼伺候，也會懷上的。

    還有如今的烏蘇里格格個得寵，指不定哪天肚子就大了。

    可她呢，這怎麼就沒動靜？

    太醫也看了，她沒什麼問題呀！

    委委屈屈的出宮回府，一路上都想哭。

    永和宮裏，德妃瞧着四福晉走了就嘆氣。

    「娘娘也別這樣，不懂事您慢慢教就是了。」成嬪笑了笑。

    「凡是個開竅的，我就不必費心思。老四小時候不在我這裏長大，我本不想過問太多他後院裏的事。」德妃皺眉：「顯得我這個做額娘的小時候不管他，大了還指手畫腳的。可你看看，這不管能行嗎？」

    「娘娘管得對，四阿哥是個懂事的孩子，怎麼會怪您。」成嬪賠笑：「您都是為他好呢。」

    「哎，這孩子大了，千萬不能只說為他好就什麼都管。只是這烏拉那拉氏實在不爭氣。」聖旨冊封的，又不能休妻。

    可真是……

    「過幾年就好了。生個孩子，等四阿哥有了爵位，府里有了側福晉，她就成長起來了。」為母則強嘛。

    「但願吧。說起來，老七那不短什麼吧？要是有什麼缺了，你跟我說。」德妃看顧成嬪娘倆的很。

    「不短，娘娘您看着，他能短了什麼呢？」成嬪笑了笑。

    「我倒也不必太擔心老七。萬歲爺對他是好的。」雖說因為生的老七是個瘸子，成嬪就此失寵了。

    可康熙爺對這個腿不好的兒子倒是十分上心。

    基本上其他阿哥有的，都少不了他的。

    只不過，瘸腿的阿哥加上不得寵的額娘，總歸還是在阿哥們跟前墊底了的。

    「我們娘倆就這樣了，日後等他大婚了，出去過，有個差事就好了。」成嬪倒也不爭不搶的。

    「你們娘倆差不了。長春宮那位什麼時候不託着你？」德妃笑了笑。

    長春宮，惠妃的宮殿。

    不過這長春宮裏麼……可不止一個惠妃。側殿裏還有衛貴人和張貴人呢。

    張貴人無子無寵，常年就跟沒這個人似得。

    但是這衛貴人可是生了個八阿哥，機靈聰明的很。萬歲爺也喜歡。

    只不過這衛貴人出身麼，也着實是拿不出手來。

    確實是，比起她來，成嬪怎麼也是個一宮主位，只是當年失寵之後為了照顧孩子，才一直沒搬出去罷了。

    何況，成嬪娘家不難看，比德妃娘家還好些呢。

    成嬪笑了笑：「昨兒個萬歲爺不還是叫那位侍寢麼。那位如今也是正得寵呢。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有了位份了。」

    在宮裏這些個娘娘眼裏，沒到嬪妃都不算個正經人。

    貴人，說起來好聽，比答應和常在好一點罷了。無非就是正經用上奴才伺候。至少是能排個號了。

    真到了嬪位，那才是混上來了。

    至少嬪位是有定數的，六個位份而已。

    貴人和常在答應是一樣的，都是無定數，萬歲爺喜歡，幾十個都能有。

    這一日之後，四阿哥又有十來天沒進後院。

    他剛跟着太子爺辦差，太子爺也剛開始接觸朝中的事務，哥幾個都生疏的很。

    等慢慢琢磨順里，已經是七月十五都過了。這個十五，四阿哥自然也沒去福晉那。

    等四阿哥終於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