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有用？」

    一句話，顧戀戀分三次說完，聲音里滿是質疑和不確定？

    墨少臻說：「先試試。」

    然後一擺手：「其他人都出去。」

    醫生和護士頷首，退了出去。

    簡媽媽和顧戀戀是一個戰壕里的，覺得這就是封建迷信，兩人的心都掛在小平安的身上，可墨少臻就是有那種給人主心骨的力量，他的話即便毫無科學可言，大家還是選擇了聽從他。

    到後來，墨爸爸把簡媽媽先帶走了，只留下顧戀戀和墨少臻在病房裏陪着打坐冥想的小平安。

    「咯」、「咯」、「咯」……

    敲擊木魚的聲音，音色悠遠、厚實，仿佛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讓小平安煩躁的心，逐漸的安寧。

    顧戀戀實在沒辦法接受這種退燒方式，弄來一片退燒貼，堅決地貼在了小平安的額頭上。

    她沒生過孩子，也沒帶孩子的經驗，自己不過22歲，平日裏又要上學又要兼顧工作室的開業事宜，忙得腳不着地，如今小平安生病了，她的內心充滿了自責，總覺得是自己沒照顧好孩子。

    小平安真的是很好帶的孩子，小小年紀自理能力很強，洗澡穿衣都不需要別人操心，也不會瞎鬧，又懂事又乖巧，除了愛吃肉基本上挑不出來任何毛病。

    當然，愛吃肉根本不算毛病，就是有時候吃多了，可能會漲肚，得看着他一點，不能讓他貪食。

    顧戀戀坐在旁邊自我檢討，雙手捂着自己的臉：「都怪我沒照顧好他。」

    「跟你沒關係。」墨少臻坐在她的旁邊，不許她瞎自責。

    顧戀戀說：「小時候，我不是和我親生父母在一起的，我和養母繼父一起生活，那時候我也特別乖巧，特別懂事，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努力讓人知道我不會給人添麻煩，我可能會無家可歸。」

    看着被收養來的小平安，想着自己年少時候的心理歷程，顧戀戀覺得，自己讓小平安步了自己後塵，如果自己多關心一點他的飲食起居，他就不會生病。

    墨少臻深不可測的目光看着她，沒說話，聽她聊她小時候的遭遇，他竟然生出幾分羨慕。

    羨慕她記得，哪怕並不愉快，可是他這些天努力回想，卻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有過怎樣的人生？

    唯一能夠想起來的片段，便是她出現在他的面前，與他告別，因為她要去嫁人。

    片段里的他，猶如驚弓之鳥，睡覺都緊扣着她的手腕，霸道強硬不給她有機會逃走，這與從別人嘴裏聽到的關於他的人生，大相徑庭。

    那個片段的最後，他們似乎去參加盛大的活動，她來了大姨媽，他放鬆了警惕，叫人先送她回去，車子上，她揮淚跟他說再見，他以為只是一句尋常的再見，結果卻是永別。

    之後，她並沒有回家，反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大概是棄他，去嫁人了。

    墨少臻一貫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黑眸，蒸騰出幾分實質性的熱度，長臂稍一用力，陷入自責的顧戀戀就被迫撞進了他寬闊的胸膛里。

    「嗯？」顧戀戀抬眸，不解詢問他的舉動。

    墨少臻的聲音，帶着幾分危險的警告：「永遠不許對我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