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喬夏有明 001 雨夜
陸喬從一場夢魘之中掙扎醒來時自己的一雙手正露在被子外面,床頭柜上的熊貓枱燈有氣無力的將臥室里的黑暗撐開一團,陸喬倉惶的影子正大大的投射在自己頭頂上。
正值十二月的寒冬,成城雖然同往年一樣沒有陸喬所期盼的那樣飄雪,但是這深夜裏下着淋漓不斷的雨,一雙手早就已經凍的麻木。
在夢裏雙手牢牢的被一條冰冷的鎖鏈捆住,掙不脫甩不掉,身後漆黑的深淵如同巨獸怒張的嘴要把自己一口吞掉。
陸喬雙手緊緊的壓在胸口,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聽到自己的喘息聲,終於回到現實。
原來只是個夢,幸好只是個夢。
心跳回復到正常跳動的速度,陸喬轉頭望了望身邊,空空的,被窩裏也是涼涼的。
對於這樣的情景陸喬已經習慣了,輕嘆了一口氣,起身披了居家的棉衣往客廳走去。
十多平米的客廳不大,不需要開燈,台式電腦的顯示屏足夠將整個客廳照的輪廓分明。電腦前身形肥胖的男子正縮成一團窩在椅子上,忽明忽暗的光照射在他肥大油膩的臉上,看那痴迷的眼神,應該正和他那群所謂的兄弟廝殺的正酣,該是進入決賽圈了。
抬頭望了望牆上的時鐘正指着一點,陸喬抽了抽嘴角,無限苦澀的笑了一下,把心裏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頭皮上一陣隱痛傳來,那是前幾日被那個男人抓掉一把頭髮留下的;手腕上的淤青也還在,手腕一動就有鑽心的疼痛傳來;腿上的傷口還沒掉疤,白天換衣服的時候掛到一塊血痂,皮肉掀開又流了不少血。
本是想提醒他早點休息卻橫空招來一一頓打,連陸喬自己都不知道她說錯了哪句話。
好了傷疤忘了痛,何況這傷疤還鮮活的呢,何必自討苦吃?
陸喬緊了緊領口,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水很燙,陸喬卻很貪,好像這全世界都是冷的只有這杯水還能給她一點溫暖。
站在廚房的窗前一口一口喝着水,溫暖隨着水流從喉管慢慢淌到胸腔,陸喬的心口終於暖和了起來,剛才夢中的驚嚇也慢慢散去,透過玻璃陸喬往窗外望去。
沉沉的夜裏路燈也惺忪迷離,雨絲散開如同一層薄薄的紗垂在燈下;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只有可數的汽車拖着寂寞的響聲從馬路上碾過,遠處的霓虹隱在水霧之中,不見城市往日的繁華。
「加上讀大學,我在這裏已經生活七年了。」陸喬心裏輕輕的念過,心裏閃過一絲酸澀。
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少個七年,何況還是自己最好的年華,可是七年過去了自己在這座城市裏依舊是一個過客。
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睡在一張床上卻見不到彼此最真實的那一面。
住的房子是自己的家,可是婚前自己卻沒有出一分錢,理所應當那房產證上也不會有自己的名字。
就連那戶口本上,那個男人名字旁邊寫的也是離異,再婚。
輕輕推開窗戶,室外的風夾雜着冰冷的雨肆無忌憚的竄入,陸喬禁不住打了寒顫,但是卻偏偏對外面新鮮冷冽的空氣起了貪念,陸喬只是想讓自己呼吸一下外面新鮮的空氣,客廳卻傳來粗魯的吼聲「瘋了吧,大半夜的開窗戶,冷死了!趕緊關上。」
客廳和廚房之間只是用推拉門隔開,陸喬進來的時候沒有把身後的推拉門關上,窗戶一打開,自然影響到了正在酣戰的大爺。
陸喬趕緊關上窗戶,又喝了幾口水,重新回到床上。
被子裏早已經沒有了溫度,脫了棉衣躺進被子裏,陸喬只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窟窿一樣,不得不哆嗦的把自己蜷成一團,以此來對抗寒冷。
也許是困,也許是那五十多顆安眠藥留下的後遺症,陸喬又頭暈起來,沒過多久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半夜身上一陣重壓傳來,一隻大手正肆無忌憚的在自己的身上遊走,鼻息之間還有一陣帶着酒味的口氣傳來。
被狗日了是件多噁心的事情?
陸喬猛的驚醒,看見那個肥碩的男人正在自己的身上到處亂拱。
胃裏一抽,一股噁心把昏沉中的睡意驅趕殆盡,陸喬弓着身子手腳並用想要把面前的男人推開。可她只有一米六的身高,大病一場後體重只有八十多斤。
而他面前這堆肥肉高度達到一米八,體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