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楚瓷進了病房的獨立洗漱室，顏霆這才是收回自己的目光來。

    視線最後落在那站在一株植物上自顧自玩耍的小靈雀身上。

    黑色的眼眸眯了眯，原本留下這隻小靈雀是讓楚瓷不要一天到晚跟在他身邊晃，但等到現在再看就覺得這隻小靈雀有些礙眼了。

    就這麼一隻小東西，在楚瓷眼前晃悠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

    大概是察覺到顏霆的目光，那小靈雀啾啾啾幾聲，撲騰着身子又把自己藏得嚴實了一點。

    被餵得滾圓的小身子扎進柔軟厚重的窗簾裏面，就剩下長長的尾羽拖在身後，一抖一抖的，光顧着自己的腦袋了，一副蠢樣。

    顏霆淡淡的轉移開視線，胃中的刺痛讓他眯了眯眼眸，最後擰着眉心，在頭昏腦漲之中再次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等他因為這段時間的精神情況猛地驚醒的時候，天已經慢慢亮了，估計也就過去了一兩個小時的樣子。

    病房裏面沒有其他人，只有楚瓷坐在沙發上，沙發前面的茶几上放着幾個餐盒，已經有一個被吃完了，另外一邊是用塑料盒打包帶來的米粥。

    原本藏起來的小靈雀也是湊在她身邊，時不時去啄一下同樣是被她撒到一邊的鳥糧。

    小姑娘就這麼縮在沙發上，繼續心滿意足的往自己嘴裏填着小籠包，大概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小姑娘鼓着腮幫子一邊用力嚼着，一邊抬眼看他。

    她已經洗的白白淨淨，黑色的髮絲利落的扎在腦後，微微迴蕩之間，有兩三根蹭過她白嫩的臉頰。

    身上穿着略微有些中性的服裝，卻依舊是顯得格外的乖巧可愛，以前作為靈物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麼太大感覺，此刻在慢慢從窗戶之中落下來的光芒之中，小姑娘白的發亮。

    乾淨清爽的，就好像跟那些鬼怪妖魔，靈力鬼氣什麼的都扯不上關係一樣。

    她咽下嘴裏的小籠包，從旁邊那堆袋子裏拿出一個保溫桶來，就這麼拎着那個保溫桶，起身走到了床頭。

    顏霆下意識的想要坐起身來，卻又是被楚瓷給一把按住，楚瓷坐在床頭的陪護椅上，聲音軟軟的，「不許動，好好躺着，再等一下就吊完水了。」

    顏霆腦袋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昏昏沉沉的了，沉重的身子也輕快了很多，胃中也沒有那麼難受了，聽見楚瓷這話，倒是聽話的沒動，就一雙黑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楚瓷。

    昨天的迷濛煩躁水汽早已經褪去，他眼底恢復了清明冷靜，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後槽牙，瞟了一眼頭頂掛着的藥瓶。

    然後就聞到了一股米粥的香糯味道，楚瓷已經將那個保溫桶打開，那保溫桶裏面正往外冒着熱氣，她盛了一碗出來，是小米粥。

    拿着勺子攪了攪，吹了幾下，楚瓷這才看着他，將這一勺吹涼的小米粥送到他嘴邊，「吃。」

    顏霆感受了一下嘴裏的苦澀還有喉嚨中的脹痛，乖乖張口，將那口溫熱的米粥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