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世祖 第18章 侯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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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南城,一匹老馬拉着一駕馬車,晃晃悠悠地穿過狹窄的街巷,幾經兜轉,停在一所宅邸面前。宅門不小,卻透着一股子凌亂。
趕車的是名粗豪壯漢,配着武器,一看就知道是飽經戰陣的行伍之人。一躍下車,朝馬車內恭敬地說道:「主公,到府門了。」
車簾掀開,一名鬚髮灰白的老者探出了頭,佝着身子,在馬夫的攙扶下着地。神情間滿是疲憊,嘆了口氣:「東京的道路,還是這般擁擠難行!」
「叫門去吧!」
「是!」
這老者,便是前鳳翔節度使,侯益。自從被「護送」到京後,侯益便被撂在府中,無人問津,他有主動上報請求面聖,結果沒有回音。
天子與朝廷這樣的反應,讓這老兒倍感惶恐,思及自己在鳳翔首鼠兩端的動作,更是難以自安。其後雞峰山大捷的消息傳來,更讓侯益寢食難安,只覺性命之危就在眼前。這段時間下來,侯益盡出家財,攜重禮,投帖拜訪大漢的權貴們,尤其是那幾個宰臣,希望能為其說道說道,只可惜,效果了了。
哀聲嘆氣地,在看門的部曲迎候下,步入府中。扶着腰,畢竟六十多歲了,這些時日奔走,縱使身體一向不錯,也有些熬不住了,最主要的是,心理壓力有些大。
侯府中總計有七十餘口人,除了侯益的親屬之外,尚有數十名部曲相隨,都是死忠。稍微安撫了一下迎上來的軍漢們,侯益問管事:「三郎呢?」
管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支吾着,低聲解釋了一句。
「這個逆子!」
伴着一聲怒喝,侯益表現出了他的老當益壯,拎着根木棍,快步便闖入侯府後園的一處別院中。堂間,一名三十來歲的小鬍子,正與一名侍婢調着笑,臉上泛着醉態,應該喝了不少酒。
見着侯益手執木棍闖了進來,一個激靈,推開侍婢,搖搖晃晃地地便要逃跑。
「爹,別打了!」幾聲慘叫之後,男子大着舌頭告饒。
「你這逆子,老夫在外奔走,卑躬屈膝,你倒好,在府中逍遙,啊?」侯益吹鬍子瞪眼,怒斥道:「玩物喪志!」
男子名叫侯仁寶,是侯益的第三子,一向胸無大志,貪圖享受。不過倒不是那種囂張跋扈的二世祖,屬於那種「鹹魚度日」的典型,既不從軍,也不從政,只是喜歡玩樂嬉戲罷了,混了三十多年,還指着老父養他。
見老父臉色有所緩和,侯仁寶揉了揉被打的手臂,壯着膽子,齜着牙,上前扶着侯益,順手將那棍子拋得遠遠的,說道:「爹,我也想陪你出去,這不是怕給你丟臉嗎?」
「你還有臉說?」見侯仁寶那一臉鹹魚表情,侯益頓時斥罵一句。
聞到他嘴裏的酒氣,更是怒由心起:「天子明詔禁酒,侯家本就危在旦夕,還敢於府中放肆,你是怕招不來開封府和巡檢司的人?」
「額。府中都是自家人,沒人會外傳的。」侯仁寶訕訕一笑:「入東京後,兒子已經聽您的吩咐,老實地待在府中,門都沒出過......」
「你是還想要老夫表揚你嗎?」侯益反問道。
侯仁寶埋下頭,裝死。見他這副模樣,侯益忍不住嘆口氣,對這個兒子,他也是死了心了。所幸其他幾個兒子,還算長進。
見侯益表情緩和下來,打了個嗝,侯仁寶湊上前,表情正經了些許,問道:「爹,見那些宰相沒用,你何不直接去覲見天子?」
聽這話,侯益差點沒氣出腦血栓,雙目一瞪:「我若能見到天子,還用去求他們?」
「都敷衍着老夫,尤其是那蘇逢吉,收了我的禮,不為我說話也就罷了,竟然還欲向我另索禮物?此人臉皮,竟然如此之厚,這等人也能當宰相?我看吶,這大漢朝也好不到哪兒去!」侯益抱怨一句。
聞言,侯仁寶似乎嚇了一跳,擺擺手:「爹,這話可不能亂說,侯家危在旦夕,要是傳出去了,可就更加不妙了。」
「滾!」侯益給了一個簡潔的回應。
侯仁寶屁股則未挪一下,反而腆着臉,說道:「爹,兒子想來,天子應該不會殺我們一家。」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