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青付了錢，迫不及待地敲開了一隻毛蛋，從下往上，輕輕地將蛋殼頂端敲個小洞，嘬一口，將蛋裏面鮮香的湯汁吸了，整個毛蛋的精華，全在這一口湯里呢！

    阿婆賣的是十八天的毛蛋，小鴨仔還沒完全長出來，依稀能看見爪子和身體，味道最鮮美，葉青青愛吃十八天的，二十一天的其實就是只小鴨子，頭毛爪子翅膀都長了出來，只差些時候就能孵出來了。

    那樣的毛蛋，其實和吃小鴨子沒啥區別，葉青青心裏有些膈應，吃不下去。

    阿婆一看葉青青的吃法，就知道她是老手，佈滿滄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沾點鹽花。」慈祥的阿婆笑着舀了些鹽，灑在了蛋殼裏的肉上。

    「謝謝阿婆，真好吃，再給我來三串炸年糕，兩串臭豆腐，不放甜麵醬，放一點辣醬。」

    阿婆不僅賣毛蛋，還賣炸串兒，炸年糕，炸臭豆腐，炸藕絲餅，炸火腿腸……都是葉青青小時候的回憶，熟悉的香味，將她的饞蟲給勾出來了。

    學校門口在搞整頓，不讓擺小攤，好久都沒吃到炸臭豆腐和炸年糕了，今晚她得吃個痛快。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這位阿婆年紀很大了，看着至少得有六十，這麼大年紀晚上還出來擺攤，肯定條件很不好，或是有難言之隱吧！

    阿婆手腳挺麻利的，很快便炸好了年糕和臭豆腐，塗上了辣醬，裝進了膠袋裏。

    「兩塊五角。」阿婆笑眯眯地說。

    葉青青從口袋裏掏出了剛才買鋼筆找的錢，拿了三張一塊的，遞給了阿婆，阿婆要給她找錢。

    「不用了，我再拿一隻毛蛋吧！」

    葉青青自己舀了只毛蛋，盛進袋子裏就跑了，阿婆笑着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小丫頭心真善！」

    福愛路一邊的弄堂，三個男人縮着脖子候着，他們只穿着單薄的衣服，本以為葉青青很快就能回來，可沒想到都過去十來分鐘了，還沒回來，秋風瑟瑟，把他們凍得夠嗆。

    「怎麼還沒回來？凍死老子了，阿嚏！」

    「再等等，三哥說了要給這丫頭一點顏色瞧，還得拍幾張相片，好問她老子拿錢。」

    「這家人還真有意思，當弟弟的巴不得姐姐倒霉，喊！」

    「聽志偉說，這家是組合家庭，不共爹也不共媽，那丫頭仗着老子的寵愛，總欺負剛才那小子。」

    「難怪了，md……老子最恨這咱仗勢欺人的臭丫頭，一會兒好好給她點顏色瞧瞧！」

    一位尖嘴猴腮的年輕男子義憤填膺，他之所以會變成混混，全是拜後媽所賜，因而對同病相憐的葉樺，倒是惺惺相惜。

    「聽說那丫頭長得賊水靈，咱們要不要……」另一位男子眼裏射出了淫－－－邪，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其他兩人也被勾得起了色心，三人交換了眼神，四下觀察了環境，月黑風高，連鬼影都沒有，挺好辦事的！

    「先辦事，再拍照，量那丫頭不敢去外面聲張！」三人有了主意，這種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幹了，胸有成竹，根本不怕葉青青會去報警。

    一般年輕女孩讓他們欺負了，大都選擇了忍氣吞聲，沒人會去報警，哼，張揚出去對她們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