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業設計師 第三十七章 病
三月初仁厚坊,細雨飄搖。
秦正打着東家秦昭給配的油紙傘,拎着一塊五花肉走在鄉間小路上,滿臉的紅光。
秦正是秦昭家丁隊的成員。這個家丁隊駐紮在插雲峰上,用當初繳獲的鐵甲和刀劍武裝起來,每天就在山上訓練武藝。
秦昭把這支家丁隊當作自己可以倚靠的力量,十分上心。他賺的銀子全部儲藏在插雲峰上,就是靠這支家丁隊守衛。這支家丁隊的訓練任務非常繁重。
今天,入伍半個月的秦正被秦昭允許放了一天假,他預支了月錢,興高采烈地回到了秦家村。
秦正走到自家門口,反身入門,收攏了油紙傘。
秦正家的房子是一個木屋,有三間房子。木屋上面原先是鋪了黑瓦片的,但是廣州府多颶風,前些年海上來的颶風把秦家的瓦頂掀掉了。後來秦正家沒有錢再去買黑瓦片,就從鄉間割了野草曬乾,鋪在了屋脊上面。
這樣的屋頂當然是抵擋不了風雨的。現在外面下着小雨,秦正家就滴滴答答到處漏水。只有放床的一小塊地方上面還有殘留的少數黑瓦,能稍微抵擋一點雨水,讓床鋪不被淋濕。
秦正抬頭看了看那些濕漉漉的茅草,嘆了口氣。
秦正的母親正坐在床頭,端着一碗自家熬的草藥給他的丈夫喝。以秦正家的貧窮,這一碗藥里哪裏有真的「藥「?無非是秦正他娘秦金氏在野地里採摘的一些甘草,放進鍋里煮了一煮,勉強有了止咳祛痰的說法。
秦正的爹秦恆躺在床上,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似乎十分畏寒。他時不時劇烈地咳嗽幾聲,顯然病得不輕。
其實秦正的爹也才三十九歲,按後世的分類來說只算中年人。但是在這個條件惡劣,家庭貧寒的明末,他已經像個老年人一樣病倒在床上一年多了。
畏寒,發抖,渾身無力,咳嗽。
秦家人沒有錢請大夫,只能讓秦正他爹在床上躺着養病。三十七歲的秦金氏將家裏的重擔一肩挑了起來,除了要耕種三畝水田,還要照顧生病的丈夫。
「爹!娘!我回來了。」
秦金氏回過頭來,驚喜地說道:「我的兒!我的兒總算回來了!」
外面下雨,屋裏沒有點燈,光線很差,秦金氏也沒有看清楚秦正手上提着的是什麼,只是驚喜地說道:「我的兒!山上苦不苦?主人家對你們這些家丁好不好,有沒有打罵你們?」
秦正咧嘴一笑,說道:「娘!山上苦是挺苦的,每天都要操練,練石鎖練跑步,還要拿木劍和其他的家丁一起比劃刀劍,還要練習長槍陣,每天都把人練得筋疲力盡。」
秦金氏擔心地皺起眉頭,說道:「天麼!昭哥兒讓你們吃這麼多苦麼?可莫要辛苦出一場病來!」
秦正笑道:「娘,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生病的。我們雖然練得苦,可吃得好睡得好。主人家昭哥兒每頓飯都讓我們吃肉,晚上睡足四個時辰。我覺得經過這半個月的練,我現在身體比從前好多了,當真是強壯了許多。」
「現在哪怕在野外遇到一、兩個賊人,我都敢拔刀上去斗一斗。」
秦金氏驚訝地說道:「天麼!昭哥兒真的讓你們每頓都有肉吃。」
秦正笑道:「真的每頓都有肉吃。昭哥兒專門請了一個廚子在山上,每天都去鎮上買肉來。每天都換一個花樣,有的時候吃肉丸子,有的時候紅燒肉,有的時候是紅燒豬腳,有的時候是豬骨湯,換着花樣,五六天都不重樣的!」
秦金氏十分驚訝,看着秦正說道:「天麼!竟有這麼好的主人家?昭哥兒當真是仁義。」
秦正笑道:「打罵也是有的,不過只要用心操練就不會被打罵。我就被打罵了一次,因為左右腳邁錯了,被當隊正德秦寧打了一棍子在背上。不過也不甚疼,就是丟人。「頓了頓,他說道:」秦寧、趙良策二人現在做家丁隊隊正了,呼來喝去的,好不威風。「
秦正他爹聽到這裏,欣慰地笑了起來。秦正在插雲峰上沒受打罵就好,有一碗飯吃就好。
秦金氏擦了擦眼淚,說道:「我的兒,你站在門口別動,我來看看你,這個月在山上有沒有瘦。「
秦正哈哈大笑,說道:「別看了娘,壯了一圈呢!「他走上去把手上的五花肉往秦金氏手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