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磕完頭站起身，楊若晴問他們：「等會你們從這裏出去，外面那些等候着的村民們肯定會問你們的，你們該咋樣應對？」

    婦人和男人對視了一眼，婦人道：「財不露白，駱夫人您放心，我們小的該咋樣應對。」

    楊若晴滿意的點點頭，打發他們走了。

    然後，她又讓那個招呼自己住宿的婦人夫婦喊進來，讓他們把今夜參與了抓捕許大奎的所有村民數下人頭，有一個算一個，然後全都喊到了堂屋裏。

    男人站左邊，女人站右邊，半大的孩子站中間。

    好傢夥，一眼看去這就跟點兵似的，從堂屋裏面排到堂屋外面。

    楊若晴樂了，跟駱風棠這道：「好傢夥，這許家村不是只有二十來戶嘛，我咋感覺除了許大奎一家，其他人家全都出動了呢？」

    駱風棠笑了笑，「世人熙熙為利來，世人攘攘驅利往。」

    楊若晴道：「精闢。」

    說白了，這些人都是無利不起早，有錢能使鬼推磨。

    邊上，那個招呼他們住宿的婦人也笑着道：「今年過年，我們許家村是一點都不熱鬧，大傢伙兒嘴上都不說，暗地裏呀都在忙着找許大奎呢！」

    楊若晴微笑着點頭，然後問這裏面誰是里正，結果站出來一個中年男人。

    楊若晴接過駱風棠遞過來的一隻包袱卷，放在桌上解開並攤開。

    裏面全都是銅錢，眾人伸長着脖子看，一個個眼睛都直了。

    楊若晴讓那個裏正過來，當着大傢伙兒的面，給這堂屋裏排隊的村民每個人數兩百文錢。

    給參與了此事的幾個半大孩子數了五十文錢。

    招呼她住宿的這家的夫婦兩也一起得了四百文錢，然後打發眾人離開。

    待到就剩下他們幾人時，楊若晴褪下手腕上的一隻銀鐲子賞給這婦人。

    「大嫂子，多謝你的招待，這鐲子送給你，你拿去賣掉也好，留着自個戴也罷，隨你處置。」

    婦人雙手捧着這鐲子，感覺手裏沉甸甸的。

    婦人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看到質地和做工都這麼好的鐲子，樂得嘴巴都歪到一邊去了。

    「多謝將軍和將軍夫人的賞賜，多謝多謝！」

    一句多餘的推遲的話都不說，婦人直接謝恩。

    楊若晴比較欣賞這種很直接的人，不喜歡那種明明心裏想得要死，嘴上卻矯情得沒完沒了的，太假了。

    她喜歡明碼標價，各取所需。

    ……

    這估計是農婦家裏最好的一間屋子裏，雖然屋裏家具不多，但卻擦拭得很是乾淨。

    床上的被褥看着也舒服，而且還專門給駱風棠搭了個鋪子。

    洗臉洗腳的盆都準備妥當，帕子啥的，都有。

    「雖然比不得咱家裏，但今夜咱好歹也能睡個舒服覺了。」楊若晴跟駱風棠這道。

    駱風棠道：「我隨便哪裏湊合下都行。」

    楊若晴笑着道：「來，咱先洗臉燙腳，也奔波一天了。」

    兩口子坐在一塊兒燙腳的時候，楊若晴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還記得從前咱還沒發家的時候嗎？那會子咱沒錢，我跟你說，富人吃好藥，窮人多泡腳。還記得嗎？」她問。

    駱風棠笑着道：「咋會不記得呢？那時候我們窮啊，大冷天的我記得我連一雙像樣的鞋子都沒有。」

    「家裏也沒有可供取暖的火盆子，火桶，更別提暖炕啥的了。」

    「我記得你說那話的時候，是有一回冬天你過來我家，幫我和我大伯曬被子的時候說的。」

    「後來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泡腳，還別說，夜裏睡覺腳都是暖和的，不想從前腳都是冰涼的，咋都睡不好。」

    聽到駱風棠這番追憶的話，楊若晴眼底眉梢都是平靜而溫柔的笑容。

    「那時候日子過得苦啊，所以這會子看到這屋子，我仿佛就回到了十幾年前，竟別有一番味道啊！」她道。

    駱風棠笑了，埋下頭撿起水裏的帕子，擰乾了然後把楊若晴的腳抬起來，為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楊若晴看着他把這擦腳的動作做得是如此的嫻熟，心裏面感動得一塌糊塗。

    「不管咱是貧窮也好，是富貴也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