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之凌波詞 第一章 前朝舊事東流水 醒木一拍說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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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疆土北至長江沿岸,南至閩粵,帝都江陵,現今當權者蕭越,將將二十七歲,他本是世家出身的**,前朝末年動盪,各地擁兵而反,蕭越兵發凌州,一路勢如破竹打到江陵得了天下。一筆閣 www.yibige.com前朝積弊太深,苛捐雜稅和徭役搞得民不聊生,到了這一朝,輕徭薄賦,修生養息,幾年後,國泰民安,一派盛世氣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北朝頻頻派外交使者聯親,每次大昭好吃好喝打發走來使後,不出一兩月,邊界必起摩擦,蕭越政策是只守不攻,搞得諸位兵馬打天下的司令將軍滿腹窩囊氣,一回京述職就義憤填膺,先批判北朝不要臉,再控訴皇帝太縱容北朝蠻子,接着各路司令聲情並茂洋洋灑灑而談我大昭多麼兵強馬壯,並委婉表示自家軍上戰場絕對殺得北朝蠻子人仰馬翻痛心疾首。
蕭越總是一臉微笑來面對台下眾臣的唇槍舌劍,看上去聽得分外認真,瞥眼見一炷香燒的只剩個尖尖了便按手示意大家安靜,道他下朝後會再召見相關人員從長計議,諸位愛卿進言朕已記在心。
然後彈彈衣衫起身下朝。
被蕭越提及的相關人員滿懷期待的家都不回的在偏殿等待被召見,等到吃中午飯也沒見傳喚官人影,打發人去問,道聖上身體不適改天再議。幾次以後諸位相關人員也看清了蕭越打哈哈的嘴臉,再不望眼欲穿的侯在偏殿。
司法部長陸修毅進言,天子一言九鼎,這樣有損皇帝威嚴。不想約見他們直接明說就是了。蕭越道這些憨貨就知道添亂,舊朝連年和北邊打,仗贏了不少,便宜沒佔着,天下倒打亂了,搞得頭大身子小,愚蠢。北方邊境老被騷擾戶部工部就多去安撫多去補貼,等國庫殷實了朕自有計較。
南朝北朝都知道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硬仗要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什麼時候打,誰也說不準。雙方目前的狀態是,儘量友好,儘量只摩擦不衝突。
此年是昭建國第六年,年號太清。
此時江南正三月,恰春風正盛時候。
花牆深深,柔軟的綠葉葳葳蕤蕤,荼蘼花架下,那煙綠衫子的小女孩約五六歲,正點了腳尖伸手努力去折開的最盛的荼蘼花枝,旁邊立了位比她還要纖細柔弱的女孩,牽着青衣女孩裙裾:「靈璧,你要小心啊,有刺。」
叫靈璧的女孩低頭,笑得眼睛彎彎,滿是嬌憨,「敏行,我會很小心的。」
謝宥一從小池塘邊攜着妹妹葦一路過,這年他十五歲,是才調任京中的組織部部長謝陵長子,凜然一身正氣,有少年人罕有的沉穩端重。葦一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是不是丟了?丟了我們就不要他們了。」
「嗯。」謝宥一心不在焉回他家小妹,目光被不遠處吸引。
「沒丟還要的。」葦一軟軟道。
荼靡花下立着那兩位小女孩,比葦一略大些。拎着衣襟兜花那女孩,生的眉彎目秀,一襲雲散天青衣衫,細白頸上的明珠瑩瑩生輝,襯得她很是柔美可愛。正摘了花遞她那小女孩和她截然反之,一臉機靈相,想來應該不少讓嬤嬤們操心。兩人腰間都垂了碧色瑩潤一片玉葉子,用紅絲金線結的繩子墜着。
謝宥一十歲便離了京城隨父親去凌州,這次父親調任回京,他正等着被安排。他並不識得這兩位,看衣衫飾物,只隱約猜到可能是天子內女。
葦一顛顛跑去拉了兜花那女孩,滿是親近,「我叫謝葦一,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蕭……敏行。」女孩怯怯道,眼神期待,盈盈如水,有些受寵若驚。
葦一忙甩開她手,小臉皺成一團,語氣嫌惡,「呀,是你。我不要和你玩。」
來的時候家裏嬤嬤叮囑他們,宮裏只有一個女孩要離遠點,叫蕭婉之,就是那個喪門星敏行郡主。
謝宥一喝住妹妹,「葦一,不得無禮。」
邊上靈璧正撩起衣衫放剛摘的花朵,聽葦一這樣說,怒從心頭起,將手裏的荼蘼花劈頭蓋臉扔向謝葦一,邊扔邊道,「不許欺負我姐姐。」
謝宥一伸手,衣袖恰恰擋住葦一。
敏行。原來是她,都長這麼大了。
他離開京城,烏飛兔走,竟然已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