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重來一回的黃瀚決定改變他，免得他失敗了一輩子。

    失敗了一輩子不是黃瀚下的定論，是老丈人的自我評價。

    二零二零年特意拉着黃瀚嘮嗑的他就是這麼說的。

    想當年他是空軍飛行員，三八年出生的人能夠擁有大專文憑的絕對不多，老丈人就擁有航校畢業的大專文憑。

    七一年他如果不離開首都，離開民航，論資排輩都能混個處級離休，可是他當時犯了傻居然直接選擇回老家。

    能夠在首都工作，而且是炙手可熱的民航，放棄這樣的工作，放棄首都戶口回蘇北的小小縣城，這該傻成什麼樣子？

    還不止這一點，他回家後繼續犯傻，明明可以進縣政府辦公室上班，他不願意去，去了糖煙酒公司，煙草公司從糖煙酒公司分家時又沒去煙草公司。

    退休了，後悔啊！他不是公務員編制，退休工資跟他混得最差的飛行員戰友相比相差三四倍。

    一步一步走背字，雖然跟運氣不無關係，但很大原因是老丈人自己造成的，他太愛玩，用玩物喪志來形容恰如其分。

    老丈人不是玩提籠架鳥鬥蛐蛐，而是玩牌，打撲克、打紙牌、打麻將，他沒有混賬到賭家產，但肯定是浪費了大好光陰。

    現在的老丈人才四十幾歲，目前三水縣還沒有小賭半公開化，打麻將的人很少，擁有麻將的家庭都不多。打撲克一分錢一張牌都會被抓賭。

    想方設法讓老丈人別成天想着賭錢，以他的聰明程度，把精力用到工作、學習上，以他的學歷和曾經是飛行員的經歷，上位要比黃道舟容易多了。

    能夠改變親人的命運是一件蠻享受的事情，黃瀚願意為此花時間和精力。

    下課後，坐在黃瀚後邊一排的張春梅拉拉黃瀚，努努嘴。

    倆人肩並肩一邊聊着一邊走向操場，不少其他班的同學們看到了，一片譁然。

    「一一班男生女生說話呢！」

    「我們班為什麼不說話？」

    跟着出來的錢愛國聽見了，故意喊道：「劉曉麗，張倩，來我們這裏，我們聊聊《霍元甲》。」

    「錢愛國，你不是說不看電視，要節約時間學英語、練結他嗎？」張倩問道。

    「我就是因為沒看這兩集才想問問你們。」

    劉曉麗道：「要不你彈唱主題曲《萬里長城永不倒》吧！」

    「我唱不來，我不會粵語。」

    「那你為什麼不學？」

    「黃瀚不讓，他說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學小語種、學方言，他還說用不了多少年，幾乎沒有不會說普通話的香港人。」

    「啊！現在都流行說廣東話唱廣東歌呀！」

    「黃瀚說這僅僅是一陣風，沒幾年就會過去的。」

    「是不是一陣惱人的秋風？」

    「哈哈，我追着風兒去，我呼喚秋風停……」錢愛國和劉曉麗、張倩、王宇幾個唱了起來。

    惹得隔壁班互相之間不說花的男女同學羨慕不已。

    蕭薔問成文閣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兩天黃瀚有點怪啊？」

    成文閣裝傻，道：「我沒發現！」

    「他以前從來沒有主動跟誰說那麼多話！怎麼就對陸瑤特別呢！」

    這時陸瑤剛剛走出教室，聽見蕭薔在議論她，立刻退了回去，她倆現在可不是同學加閨蜜，不太熟。

    成文閣繼續裝，他其實坐在後面看得清清楚楚，他道：「我沒覺得啊！」

    「那我問你，我和陸瑤比，誰長得更好看！」

    「你們倆都是最漂亮的女孩子！」

    劉曉麗聽見了，樂了，問道：「我呢？」

    「你也是！」

    「哎呦喂！老實人其實不老實啊！你們看他說話，滴水不漏啊！」

    但是接下來的話就不好聽了，成文閣又道：「唉！可惜你們都比不上人家沈曉蓉。」

    原來老實人成文閣心中更加願意黃瀚和沈曉蓉走到一起。

    蕭薔怒了，「我打你啊！」

    劉曉麗直翻白眼，「不經夸呀！」

    「我是實話實說！」

    「呸呸呸！你就不能說點假話讓我們開心點？」

    王慧玲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陸瑤身邊，問道：「你見過沈曉蓉，知道她是誰嗎？」

    「我不知道！也沒見過。」

    「你知道黃瀚譜曲填詞的歌嗎？」

    「聽過！」

    「那些歌是黃瀚和沈曉蓉合作完成的！」

    「哦！」

    「我見過沈曉蓉，那一天她穿着古裝唱《月滿西樓》，我都被她迷住了。」

    「唉！我沒去看那一場晚會，聽同學們說，晚會好看極了。」

    「省台電視播出那台晚會了，而且播了兩次，你都沒看？」

    「嗯啊！都因為有事錯過了。」

    「真可惜！我會拉二胡，得過獎，我以後有機會跟黃瀚一起演唱呢！你會什麼樂器嗎？」

    「我不是音樂特長生，我是體育特長生，我是彭垛小學籃球隊的主力。」

    「怪不得你的個子高！」

    「我四年級就這麼高，都一年多沒長個兒了。」

    「啊？你四年級就有這麼高？」

    「所以我二年級就被選中打籃球，我其實不喜歡打籃球，嫌累！」

    小學打籃球的故事陸瑤跟黃瀚說過多次，黃瀚的評價很簡單，那個體育老師瞎。

    因為陸瑤的個子不高僅僅是一米六出頭，她小時候個子高是因為她家的經濟條件好，長得比營養不良的同齡人早罷了。

    要知道，七一年的陸玉琪工資就拿四十七塊五毛，比絕大多數同齡人高十幾塊，他家又是雙職工，只有兩個孩子，屬於最幸福的少數人。

    那時候的四兩一隻的螃蟹才二毛幾分錢一斤，黃鱔泥